沙漠的戏份拍得比预期顺利，苏晚很快迎来了那场关键的沙漠夜戏。
开拍前，张导特意把她叫到监视器旁，指着剧本上的批注：“这场戏的情绪要收着来，女主在绝望里藏着点不甘，就像这沙漠里的星星，看着远，其实一直亮着。”
苏晚点头应下，转身准备时，却被道具组拦住：“苏老师，陆总让人送了件新斗篷，您试试合不合身？”
新斗篷比之前的轻便许多，里衬缝着细密的绒毛，袖口还暗藏着个小口袋。她伸手一摸，摸出袋独立包装的润喉糖，柠檬味的，是她常吃的牌子。
“陆总说您最近总喊嗓子干。”道具组的人笑得和善，“还让我们多备了几盏柔光板，说夜戏打光别太硬，伤眼睛。”
苏晚捏着那袋润喉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抬眼望去，陆时衍正站在不远处的沙丘上打电话，风把他的声音吹得断断续续，隐约能听到“调两台发电机过来”“确保暖风机整晚供电”。
开拍的哨声响起，苏晚迅速入戏。当镜头对准她时，所有杂念都被抛开，只剩下女主在沙漠里的孤绝与倔强。直到导演喊“卡”，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完美！”张导拍着监视器叫好，“苏晚这状态绝了！”
她刚想松口气，就被一件带着体温的大衣裹住。陆时衍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条热毛巾，“眼睛都红了。”
他的指尖擦过她的眼角，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什么。苏晚忽然想起刚才在镜头里看到的星空，原来最亮的星，不在天上，而在身边人的眼里。
“去帐篷里歇歇。”他扶着她的胳膊往回走，年糕不知从哪儿窜出来，围着两人的脚边打转——是他特意让助理从市区接来的，说“有猫在，她能放松点”。
帐篷里的暖风机嗡嗡作响，苏晚捧着热可可，看着陆时衍蹲在地上逗年糕。他今天没穿西装，深色冲锋衣衬得眉眼柔和，指尖被猫爪挠了也不恼，只是笑着轻拍年糕的脑袋。
“你以前好像不喜欢小动物？”她想起大学时听人说，陆时衍总把靠近的流浪猫赶开。
“以前是怕麻烦。”他抬头看她，眼里盛着笑意，“现在觉得，麻烦也挺可爱的。”
苏晚的脸莫名发烫，刚想转移话题，手机响了，是林薇薇发来的消息：【听说你们在沙漠拍得挺辛苦，需不需要我让人送点物资？】
她还没来得及回，陆时衍已经瞥见了屏幕。“不用理。”他把一块刚烤好的红薯递过来，“她只是想找存在感。”
“你倒看得通透。”苏晚咬了口红薯，甜香漫开，“不过她大学时，确实挺多人追的。”
“与我无关。”他说得干脆，忽然伸手，替她拂去落在发间的沙粒，“我眼里从来只有该看的人。”
这句话说得坦荡，却让苏晚的心跳漏了半拍。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清晰地映着自己的影子，像被沙漠的月光洗过，干净又明亮。
帐篷外传来剧组准备烧烤的喧闹声，陆时衍起身：“我去看看炭火。”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她，“等会儿多吃点，明天还有场淋雨的戏，我让道具组把冷水换成温水了。”
苏晚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早已像这沙漠里的根系，悄悄蔓延，把两颗心紧紧连在了一起。
她低头看着手机里林薇薇的消息，忽然不想回复了。有些人，有些事，早已在时光里被筛掉，剩下的，才是值得珍惜的宝藏。
帐篷帘被风吹得轻晃，带进些微烟火气。苏晚摸了摸颈间的胡杨吊坠，听着外面陆时衍和工作人员说话的声音，忽然觉得，原来幸福从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而是此刻暖烘烘的帐篷，手里甜糯的红薯，和那个愿意为你把冷水换成温水的人。
这样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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