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站的广播还在循环播放着列车到站信息，混杂着行李箱滚轮的咕噜声和人群的喧闹。易烊千玺站在出站口的立柱旁，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背包带，目光紧紧盯着闸机口涌动的人流。
白色毛衣的领口被他扯得有些变形，露出一小片泛红的皮肤。风从敞开的大门灌进来，吹得他鼻尖发凉，心跳却像被扔进滚水里的茶叶，翻腾得厉害。
还有三分钟。这是王源手机里最后一条消息说的。
他想象过无数次见面的场景——或许是王源笑着朝他挥手，像高中时那样大大咧咧地拍他的肩膀；或许是隔着人群对视，然后默契地走向彼此，说句“好久不见”。
可当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闸机口时，易烊千玺的所有预设都碎成了泡影。
王源穿着件黑色的连帽衫，帽子戴在头上，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和微微上扬的嘴角。他拖着个不大的行李箱，步伐轻快，目光像装了定位系统，精准地锁定了立柱旁的易烊千玺。
没有挥手，没有喊话，甚至没有加快脚步。就那样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在距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摘下帽子，露出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睛。
“学神，”王源的声音带着点旅途的沙哑，却裹着层戏谑的笑意，“等久了？”
易烊千玺张了张嘴，想说“没有”，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能看着王源一步步逼近，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不足半米，能清晰地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着北方干燥的风的气息。
这味道和高中时那个总爱装乖的模范生判若两人，带着点野性的侵略感，像头刚走出森林的狼。
“怎么不说话？”王源笑着抬手，指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脸颊，却在最后一刻拐了弯，轻轻扯了扯他的毛衣领口，“穿这么少，想冻感冒？”
温热的指尖擦过锁骨，像道电流窜过全身。易烊千玺猛地后退半步，后背撞到冰凉的立柱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看着王源眼里一闪而过的得逞笑意，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对方精心布置的陷阱。
“你……”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有点哑，“不是说……”
“说什么？”王源挑眉，故意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很低，像情人间的呢喃，“说我会乖乖地喊你‘千玺’？说我会像高中时那样，装成只无害的兔子？”
他的目光落在易烊千玺泛红的耳根上，像盯着猎物的弱点，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
周围的人群匆匆走过，没人注意到这角落里的暗流涌动。只有高铁站的广播还在不知疲倦地播报着，像这场对峙的背景音。
易烊千玺的心跳得更快了，他看着王源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对方眼里那点熟悉的狡黠和陌生的狠戾，突然想起高中时巷口的那一幕——少年把混混推开时，眼里也是这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眼神。
原来他一直都在装。装乖巧，装温顺，装成那个符合所有人期待的模范生，却在无人看见的地方，露出藏得很好的獠牙。
“吓到了？”王源的指尖终于落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摩挲着，带着点冰凉的触感，“还是……很喜欢？”
最后三个字像羽毛，轻轻搔刮着易烊千玺的神经。他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好奇目光，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却偏偏挪不开脚步，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王源的笑容更深了。他突然伸出手，抓住易烊千玺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执拗，转身就往高铁站外走。“走了，愣着干嘛？想在这站一天？”
易烊千玺被他拽着，踉跄了两步才跟上。手腕被握住的地方像着了火，烫得他指尖发麻，却偏偏不想挣脱——这感觉太熟悉了，像高二运动会上，王源攥着他渗血的绷带；像毕业聚会那晚，消防通道里交缠的手指。
只是这次，没有旁人的目光，没有刻意的掩饰，只有赤裸裸的靠近，和无法忽视的悸动。
走出高铁站，北方的风更大了，吹得人眼睛发涩。王源松开他的手，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不由分说地绕在易烊千玺脖子上，动作带着点蛮横的温柔。
“说了穿多点。”他低头系围巾时，呼吸拂过易烊千玺的颈窝，带着点薄荷糖的清凉。
易烊千玺的身体僵了一下，等反应过来时，脖子上已经多了条带着王源体温的围巾，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烟草味，像个无形的标记。
“你……”他想说“不用”，却被王源打断。
“想我了吗？”王源抬起头，眼睛在阳光下亮得惊人，像头终于露出獠牙的狼，“说实话。”
周围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易烊千玺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对方眼里毫不掩饰的期待和侵略，突然觉得，所有的伪装都失去了意义。
他深吸一口气，迎着那道灼热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王源笑了，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却又带着点势在必得的狼性。他突然抬手，按住易烊千玺身后的墙壁，形成一个圈禁的姿态，把他困在自己和冰冷的墙壁之间。
“那就好。”他低下头，在易烊千玺耳边轻声说，“因为我想你，想疯了。”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廓，带着点薄荷糖的清香和烟草的涩。易烊千玺的身体瞬间软了下去，后背贴着冰凉的墙壁，身前却是王源滚烫的体温，像被夹在冰火两重天的境地。
他终于明白，视频里那个会撒娇的“奶狗”都是假象。眼前这个把他困在墙上，眼神里带着侵略性的少年，才是王源最真实的样子——是初二那年用函数题挑衅他的刺头，是巷口露出狠戾的街头少年，是这场长达六年的狩猎游戏里，真正的主导者。
而自己，早就心甘情愿地，成了他的猎物。
“接下来……”易烊千玺的声音有点发颤，却带着点破釜沉舟的纵容，“去哪？”
“去你宿舍。”王源笑着说，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唇角，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意味，“或者，找个酒店？”
阳光穿过车流的缝隙，落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像场盛大的加冕。易烊千玺看着王源眼里闪烁的狼性，突然觉得，这场等待了太久的见面，终于要露出最锋利的獠牙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抬手，轻轻环住了王源的腰，像在说：
放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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