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的风带着点深秋的凉意，卷着几片枯叶打着旋儿飘过脚边。王源把围巾往上拉了拉，遮住半张脸，眼角的余光却始终黏在身侧的人身上——易烊千玺穿着件米白色的风衣，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墙上斑驳的涂鸦，眼神里带着点好奇，又有点疏离。
“这里就是你高中常来的地方？”他转过头，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却依旧清晰。
“嗯。”王源点点头，指尖在风衣口袋里摸到颗薄荷糖，剥了糖纸递过去，“以前总在这儿涂鸦。”
易烊千玺接过糖，放进嘴里，清凉的味道瞬间在舌尖炸开。他看着墙上那些褪色的涂鸦——有张牙舞爪的狼头，有歪歪扭扭的字母，还有几道凌厉的线条，像藏着少年未说出口的戾气。
“和你平时的样子，很不一样。”他轻声说。
“哪不一样？”王源挑眉，故意往他身边靠了靠，肩膀几乎碰到一起，“难道我现在不像街头混混？”
易烊千玺被他逗笑了，眼角的弧度柔和了些：“不像。像……刚从图书馆出来的学霸。”
“学霸也能混街头。”王源笑着抬手，在他后脑勺轻轻拍了下，“就像学神也会在草稿纸上画我的侧影。”
易烊千玺的耳尖瞬间红了，像被风冻的，又像被说中了心事。他别过头，假装去看远处的路灯，声音闷闷的：“谁画你了……”
“哦？”王源逼近一步，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蛊惑，“那上次在书店，是谁说‘换我来换元’的？”
薄荷糖的清凉似乎压不住耳根的热度。易烊千玺刚想反驳，巷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几个穿着工装服的青年勾肩搭背地走过来，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
为首的那个染着黄毛，看到王源时，眼睛亮了亮，笑着冲过来：“源哥？真的是你！”
王源的表情瞬间变了。刚才的戏谑和温柔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疏离，像换了个人。“黄毛，”他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好久不见。”
“可不是嘛！”黄毛搓着手，眼睛在易烊千玺身上打了个转，带着点好奇，“这是……？”
王源没等易烊千玺开口，伸手揽住了他的腰，动作自然得像演练过千百遍。“介绍下，”他抬眼看向黄毛，眼神里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占有欲，“我男朋友，易烊千玺。”
空气仿佛凝固了。黄毛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睛瞪得像铜铃，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旁边的几个青年也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易烊千玺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任由王源揽着。他能感觉到对方手掌的温度，隔着风衣也烫得惊人，像在宣告某种主权。巷口的风更大了，吹得他头发乱了，却吹不散心里那点突然涌上来的暖意。
原来这个在街头混过的少年，也会用这种方式，给他一个明确的身份。
“哦……哦！”黄毛终于反应过来，挠了挠头，笑得有点尴尬，“嫂子好！源哥，你们这是……约会呢？”
“嗯。”王源点点头，语气依旧平淡，“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好嘞好嘞，不打扰你们！”黄毛识趣地让开道，看着两人并肩走远的背影，忍不住和旁边的兄弟嘀咕，“没看出来啊，源哥好这口……不过那小子长得是真俊。”
巷子里，王源还没松开揽着易烊千玺腰的手。易烊千玺侧过头，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突然笑了：“源哥？”
王源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刚才那点疏离的气场烟消云散，又变回那个带着点戏谑的少年。“怎么？”他低头，鼻尖蹭了蹭易烊千玺的发顶，“吃醋了？”
“没有。”易烊千玺摇摇头，手指在他手背上轻轻划了下，“只是觉得……你刚才的样子，很不一样。”
像头真正的狼，带着不容侵犯的领地意识，却在转身面对他时，瞬间收起了所有的獠牙。
“那你喜欢吗？”王源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喜欢那个在街头打架的我，还是喜欢在图书馆做题的我？”
易烊千玺看着他眼里的认真，和那点藏不住的忐忑，突然觉得，这个总是装得很凶的少年，其实也有柔软的一面。他抬手，指尖轻轻拂过王源的脸颊，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都喜欢。”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得像承诺，“无论是哪个你，我都喜欢。”
王源的眼睛亮了亮，像被点燃的星火。他猛地低下头，吻住了易烊千玺的唇，在空旷的巷子里，带着点失而复得的珍惜，和毫不掩饰的爱意。
风卷着枯叶从他们脚边飞过，墙上的涂鸦在暮色里模糊成一团，像个褪色的背景。两个少年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带着薄荷糖的清凉，和属于彼此的温度。
易烊千玺知道，王源把他带到这里，不仅仅是为了看那些涂鸦，更是为了把最真实的自己摊开在他面前——那个藏在模范生面具下的街头少年，那个看似温顺实则强势的主导者。
而他，全盘接受。
就像接受那些函数题里的隐秘，接受那些视频里的试探，接受这场从校服开始的、跨越了时光和距离的爱恋。
“走吧。”王源松开他，牵起他的手，十指紧扣，“带你去吃点热的，外面太冷了。”
易烊千玺点点头，任由他牵着往前走。巷口的灯光在他们身后拉长了影子，交缠在一起，像从来没分开过。
他看着王源的侧脸，突然觉得，这场互相狩猎的游戏，早已变成了彼此的救赎。无论街头还是图书馆，无论狼还是猫，他们终将在彼此的世界里，找到最舒服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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