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的礼堂里挤满了人，学士帽的流苏在空调风里轻轻晃动，像无数悬挂的钟摆。王源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站在后台的阴影里，指尖反复摩挲着口袋里的东西——是那本初二时锁住的练习册，边角已经磨得发白，锁早就被他撬了，里面还夹着当年易烊千玺写满批注的草稿纸。
“紧张了？”室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打趣，“平时怼学神的劲儿呢？”
“谁紧张了。”王源扯了扯领带，语气故作轻松，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台前——易烊千玺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正在发言，白色衬衫的领口系得一丝不苟，侧脸在聚光灯下显得格外清冷，像幅精心绘制的素描。
他看着对方从容不迫的样子，突然想起高三毕业聚会那晚，消防通道里那个带着啤酒味的吻。那时的易烊千玺也是这样，表面波澜不惊，耳根却红得像要滴血，像只被惹急了却偏要装镇定的猫。
易烊千玺的发言结束，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他鞠躬下台，经过后台时，被王源一把拽进了旁边的杂物间。
“干嘛？”易烊千玺被他按在门板上，眉头微蹙，语气里带着点惊讶，却没挣扎。杂物间里堆满了演出道具，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胶水的味道，像个被遗忘的角落。
“给你看个东西。”王源从口袋里掏出那本练习册，在他眼前晃了晃。
易烊千玺的瞳孔猛地收缩：“你还留着？”
“不然呢？”王源笑着翻开练习册，第一页就是那道他们纠缠了八年的函数题，旁边是两个稚嫩的字迹——一个张扬，一个清秀，像两条平行线，却在页脚处悄悄交叠。“这道题，你解了八年，还没告诉我答案。”
易烊千玺的呼吸顿了一下，目光落在那道题上，声音低得像叹息：“答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要你亲口说。”王源上前一步，把练习册按在易烊千玺头顶的门板上，身体逼近，带着不容拒绝的侵略性，却在眼神触及对方泛红的眼角时，收了所有的锋芒，只剩下温柔的执拗。
他突然单膝跪地，不是求婚的姿势，而是将那本练习册捧到易烊千玺面前，像献上一份珍藏了八年的宝藏。“初二的锁，初三的偷窥，高一的装醉，高二的冷战……”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易烊千玺，承认吧，你早就对我动心了。”
聚光灯的光晕透过门缝挤进来，在他认真的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易烊千玺看着单膝跪地的人，看着那本承载了整个青春的练习册，突然觉得眼眶发烫。
他想起初二时，偷偷配了把练习册的钥匙，却在看到王源留下的批注时红了耳尖；想起高三最后一堂课，在王源的同学录上画反函数时，指尖的颤抖；想起大一酒店里，被按在墙上时，那句没说出口的“我愿意”。
原来所有的欲盖弥彰，都只是自欺欺人。
“王源，”易烊千玺的声音有点哑，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练习册封面上的划痕，那是当年王源用圆规刻下的狼头，“你知道吗？我画过无数次这道题的解。”
他顿了顿，目光撞进王源带着期待的眼睛里，一字一句地说：“解是‘我爱你’。”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刻意的煽情，却比任何告白都要动人。王源猛地站起身，拽着易烊千玺的手腕就往外走，像要把这个答案昭告天下。
“你干嘛！”易烊千玺被他拽得踉跄，却忍不住笑，“外面都是人！”
“就是要让他们看。”王源回头冲他笑，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让全校都知道，高冷学神被模范生‘拐跑’了。”
礼堂的灯光依旧明亮，毕业典礼还在继续。当两人手牵手从后台走出来时，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王源穿着黑色西装，易烊千玺穿着白色衬衫，站在人群中，像两个最鲜明的对比色，却在交握的指尖处，融成了最和谐的风景。
有人惊讶，有人了然，更多的是善意的起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不是突然的官宣，而是一场长达八年的互相狩猎，终于在这一刻，露出了最温柔的獠牙。
“现在满意了？”易烊千玺侧过头，看着身边笑得像个孩子的人，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纵容。
“不满意。”王源凑近他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蛊惑的意味，“除非……你再亲我一下。”
易烊千玺的耳尖瞬间红了。他看了眼周围投来的目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踮起脚尖，在王源的唇角轻轻啄了一下，动作带着点生涩的主动，像只终于敢露出爪子的猫。
“这样呢？”他的声音很轻，像在问一道题的结果。
王源笑着扣住他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聚光灯落在他们身上，像层金色的薄纱，台下的掌声和起哄声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只剩下彼此灼热的呼吸和加速的心跳。
“这样，就满意了。”他松开易烊千玺，额头抵着额头，眼里的笑意像融化的阳光。
那本练习册还被王源攥在手里，封面上的函数题在灯光下格外清晰。易烊千玺看着那道题，突然觉得，所有的变量和公式，所有的冷战和试探，都在这一刻有了最圆满的解。
从校服到西装，从初二到毕业，这场长达八年的互相狩猎，终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露出了温柔的獠牙。
他们不是竞争对手，不是纯洁的同学，而是彼此的最优解，是对方函数里唯一的变量。
就像那本练习册上写的——函数有解，爱意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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