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进客厅时，仇玉正四仰八叉地赖在沙发上，黑发散在周柊影的抱枕上，脚还搭在扶手上晃悠。听见郁瑶烛的脚步声，他“嗖”地弹起来，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窜到她身后，胳膊往她肩上一搭：“姐姐早！我煮了粥哦，放了你喜欢的莲子，就是好像有点糊……”
郁瑶烛扒开他的手，面无表情地走向厨房：“狗爪子拿开，别碰脏我衣服。”话虽刻薄，却在看到锅底那层焦黑时，默默从橱柜里翻出了新的砂锅。
仇玉立刻凑过去，尾巴似的跟着转：“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不像某些人，早上起来就知道对着手机发呆——”
话音未落，周柊影从卧室出来，指尖还捏着手机，屏幕上是燕栖迟发来的早安消息。仇玉的声音瞬间拐了个弯，软得能掐出水：“柊影哥醒啦？快来看看姐姐煮粥呢，她手被烫到了都不吭声，你快劝劝她呀～”
郁瑶烛手一顿，锅铲“当”地敲在锅沿上：“闭嘴。”
周柊影的目光落在她发红的手腕上，没说话，转身去药箱翻出烫伤膏放在灶台上。仇玉眼疾手快地抢过来，踮脚就要给郁瑶烛涂，被她一巴掌拍开：“滚远点，别用你摸过垃圾桶的手碰我。”
“我没有！”仇玉委屈地瘪嘴，下一秒却对着周柊影晃了晃药膏，眼睛亮晶晶的，“那柊影哥帮姐姐涂嘛，她昨天还说你涂药最仔细了。”
周柊影瞥了他一眼，拿起药膏挤在指尖，郁瑶烛没躲，只是别过脸盯着窗外，语气冷得像冰：“赶紧的，别耽误我吃早饭。”
仇玉蹲在旁边，托着下巴看两人，周柊影的动作很轻，拇指碾过她手腕时，指尖微微发颤；郁瑶烛的睫毛垂着，白发滑下来遮住半张脸，只有耳尖悄悄泛了红。他忽然笑出声，声音清脆得像风铃：“你们看，这样多好呀。”
郁瑶烛猛地抽回手，耳根的红瞬间褪了：“有病。”
周柊影把药膏放回桌上，淡淡道：“粥好了叫我。”转身去了书房。
仇玉立刻黏到郁瑶烛身边，刚才的委屈全没了，笑嘻嘻地帮她盛粥：“姐姐你刚才脸红了哦。”
“滚。”
“真的！像熟透的樱桃！”他得寸进尺地往她碗里多放了勺糖，“其实你也不是讨厌我们嘛，不然刚才怎么不直接把药膏扔他脸上？”
郁瑶烛舀粥的手停住，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再吵把你塞回影子里锁三天。”
仇玉立刻捂住嘴，眼里却全是笑意。他知道，姐姐说这话时，红瞳里的冰碴子其实化了一点点。就像他知道，周柊影出门前总会往玄关的伞桶里多放一把伞，知道郁瑶烛会在他赖床时把温好的牛奶放在床头，知道他们三个吵得再凶，影子也总会在月光下悄悄缠成一团。
窗外的风掀起窗帘，仇玉的影子在地板上打了个滚，轻轻蹭了蹭郁瑶烛的影子。
要一直这样呀。他在心里偷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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