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鸡

ooc致歉，私设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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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村的午后，阳光难得从厚重的云层缝隙里漏下来几缕，懒洋洋地洒在湿漉漉的院子里，蒸腾起一股泥土和青草混合的清新气息。屋檐上的积水滴落，敲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是雨后的余韵。

吴邪蹲在院子角落新扎的简易鸡棚前，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手里攥着一本从镇上旧书摊淘来的、封面卷了边的《科学养鸡一百问》。（其实可以全部问闷油瓶的）他面前，几只半大的藏鸡正雄赳赳气昂昂地在圈出来的一小块泥地上刨食，刨得尘土飞扬，偶尔还为了一条扭动的小蚯蚓互相啄上几口，咯咯哒哒，好不热闹。

“啧，这书上说，鸡舍要通风干燥，光照充足……咱这棚子，通风是挺通风的，就是这干燥……”吴邪瞅了瞅地上被鸡爪子踩得稀烂的泥巴，又抬头看了看刚放晴、随时可能再飘雨丝的天空，叹了口气，“有点难为鸡啊。”

胖子拎着个空簸箕从堂屋出来，见状嗤笑一声：“天真，你这临时抱佛脚，书都翻烂了，鸡不还是该刨刨，该拉拉？听胖爷一句劝，散养！让它们漫山遍野跑，那肉才叫一个香！你看王婶家的走地鸡，多精神！”

“去去去，”吴邪没好气地挥挥手，“漫山遍野？跑丢了咋办？被黄大仙叼了咋办？咱这可是正经八百要下蛋的母鸡！指望它们下蛋改善伙食呢！你那散养，纯属放生加喂野味。”

胖子嘿嘿一笑，也不争辩，晃悠着去收晾在竹竿上的衣服了。

吴邪继续埋头钻研他的养鸡宝典，嘴里念念有词：“……光照不足影响产蛋率……嗯……得想办法……”他琢磨着是不是该在鸡棚顶上开个天窗，或者弄个灯泡晚上照着。

正思忖着，一道清瘦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旁边。张起灵不知何时也过来了，他没看吴邪手里的书，目光平静地落在鸡棚里那几只精力旺盛的鸡身上。他今天穿了件洗得发白的靛蓝色粗布上衣，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

其中一只个头最大的藏鸡，大概是刨食刨得得意忘形，翅膀一扑棱，带起一片泥点，好巧不巧，有几颗深褐色的“小炸弹”正朝着吴邪的方向飞来。

“哎哟！”吴邪下意识往后一缩，但动作还是慢了点，裤腿上瞬间沾上了几点可疑的湿痕，带着一股家禽特有的、不算好闻的气味。

“……”吴邪看着自己新换的裤子，脸都垮了。

张起灵却没什么反应，他甚至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他只是极其自然地弯下腰，从旁边一个放杂物的木桶里抽出一块半湿的旧麻布，然后伸长了手臂，探进鸡棚的栏杆缝隙里。他动作精准而迅速，目标明确——正是那只闯祸的藏鸡屁股后面、还新鲜热乎的“遗留物”。

那鸡被这突如其来的“清扫”惊了一下，扑棱着翅膀往旁边跳开两步，不满地咯咯叫了几声。张起灵的手却稳得很，手腕一翻，麻布精准地覆盖上去，再一擦一抹，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那块青石板瞬间恢复了清洁，只留下一小块湿漉漉的痕迹。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吴邪都没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张起灵已经把擦脏的麻布丢进了旁边的草木灰桶里，准备一会儿拿去沤肥。他站直身体，脸上依旧是那副八风不动的平静表情，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片落叶，而不是处理了一坨新鲜的鸡粪。

吴邪看着他，再看看自己裤腿上那几点已经干涸变色的“勋章”，又看看鸡棚里瞬间干净的那块地，一时竟不知该作何表情。有点想笑，又有点……莫名的暖意涌上来。

“小哥……你这也太……”吴邪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乐了，“你这动作也太熟练了吧？以前在道上……还干过这个？”

张起灵淡淡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走到院子角落的水缸边，舀水仔细地冲洗自己的手。水流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淌下，在阳光下闪着光。

胖子收完衣服回来，正好看见这一幕，立刻开启嘲讽模式：“哎呦喂（AUV。）！看看！看看！什么叫专业？什么叫深藏不露？小哥这身手，擦鸡屎都擦出艺术感来了！天真，学着点！别整天抱着你那破书啃了，实践出真知！”

吴邪懒得理胖子的贫嘴，他凑到张起灵身边，看着那双刚刚“执行完特殊任务”、此刻被清水冲洗得干干净净的手，好奇地问：“小哥，你咋知道要马上清理？书上只说勤打扫，没说具体时机啊。”

张起灵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言简意赅：“脏。招虫。”

“哦……”吴邪恍然大悟，又觉得这个理由朴实无华到有点可爱。他想起书里确实提到过粪便堆积易滋生细菌寄生虫。原来小哥的“专业”，是基于最朴素的卫生常识和……一点点的洁癖？

接下来的几天，吴邪的“科学养鸡大业”在张起灵无声而高效的“辅助”下，进行得意外顺利。

吴邪负责定时撒下掺了谷糠和菜叶的鸡食，研究着怎么给鸡棚加防雨布；胖子负责每天去菜地里拔点嫩草回来给鸡加餐；而张起灵，则成了鸡棚的“首席清洁官”。他总能在鸡刚“方便”完不久，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用那块专用麻布迅速清理干净，动作快准稳，绝不拖泥带水。他还默默地加固了鸡棚的围栏，防止鸡飞出来或者黄鼠狼钻进去。

几只藏鸡肉眼可见地圆润起来，羽毛油光水滑，精神头十足。终于有一天早上，吴邪照例去鸡棚巡视时，惊喜地发现角落的干草窝里，静静躺着两枚还带着体温的、粉白色的鸡蛋！

“胖子！小哥！下蛋了！真下蛋了！”吴邪像个孩子似的，一手举着一枚鸡蛋，兴奋地冲回堂屋。

胖子刚睡醒，揉着眼睛出来，一看也乐了：“嘿！行啊！没白伺候！今儿早饭加餐！”

张起灵正坐在廊下擦拭他那把从不离身的短刀，闻言抬起头，目光落在吴邪手里那两枚温热的鸡蛋上，唇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快得如同错觉。阳光落在他低垂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温柔的阴影。

早饭桌上，破天荒地摆上了一盘金灿灿、油汪汪的葱花炒鸡蛋。蛋香混合着葱油的焦香，霸道地占据了整个堂屋，连屋外淅淅沥沥又下起来的小雨都显得没那么烦人了。

“香！真香！”胖子夹了一大块塞进嘴里，烫得直哈气，还不忘含糊地赞美，“自己养的鸡下的蛋，就是不一样！比镇上买的香多了！”

吴邪也夹了一筷子，送入口中。鸡蛋炒得恰到好处，嫩滑鲜香，带着一股纯粹的、阳光和谷物赋予的甘甜。他满足地眯起眼，忍不住又夹了一大块。

张起灵安静地吃着饭，动作依旧斯文。吴邪看着他，忽然想起什么，把盘子里最大、炒得最嫩的那块鸡蛋，用干净的筷子夹起来，稳稳地放进了张起灵面前的碗里。

张起灵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向吴邪。

吴邪咧开嘴，笑得眼睛弯弯，带着点促狭，又带着满满的真诚：“小哥，辛苦了！擦鸡屎的功劳最大！来，慰劳慰劳！”

张起灵看着碗里那块金黄的炒蛋，又看了看吴邪亮晶晶、盛满笑意的眼睛。窗外雨声潺潺，屋内饭菜飘香，胖子还在对面喋喋不休地夸着鸡蛋如何如何香。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低下头，用筷子轻轻夹起那块鸡蛋，送入口中。细嚼慢咽，动作似乎比平时更慢了一些。

吴邪看着他把鸡蛋吃下去，脸上的笑容更大了，自己也埋头扒了一大口饭。心里像被那暖融融的阳光晒透了一样，踏实又熨帖。

这雨村的日子啊，真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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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吃过藏鸡下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