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足够长,长到能让一个人忘记另一个人的眼睛,忘记他曾经固执追寻的答案,甚至忘记自己究竟在等什么。
那些曾经被吴邪视作生命的谜团,如今不过是一沓泛黄的旧纸,轻轻一碰就会碎成灰烬。
可十年又太短,短到吴邪每一次低头点烟,都会想起青铜门前那人转身的背影;短到他每次路过西湖,都会下意识在人群中寻找一个再也不会出现的轮廓。
有些执念像刻进骨血里的锈,时间非但没能磨平它,反而让它随着每一次呼吸,生长得更加顽固。
十年后,当吴邪再次站在青铜门前时,早已做好了所有准备——包括接受门后空无一人的结局。
命运终究是仁慈的,又或者足够残忍。
他看见了那个刻在记忆深处的身影,听见了梦里重复千万次的声音。那人说:"你老了。"
吴邪忽然想笑。
等过三千多个日夜,等过西湖的雪落又化,等过所有热血凉透成灰,最后只换来这么一句。
"废话,"他抬手抹了把脸,掌心里不知是雪水还是别的什么,"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活成个老妖怪?"
青铜门上的霜花在呼吸间消融,又凝结。吴邪盯着对方丝毫未变的眉眼,突然意识到——这十年对他而言是全部青春,对张起灵不过弹指一瞬。
"值吗?"张起灵忽然问。
吴邪的呼吸忽然滞了一瞬。
"值吗?"
同样的问题,解雨臣也曾问过他。那是在北京深秋的病房里,窗外银杏叶落得正凶,像一场金色的雪。小花指尖夹着未点燃的烟,在病历单上轻轻点了点——那上面写着"肺部纤维化"五个刺眼的黑字。
"你猜我怎么答的?"吴邪忽然向前一步,青铜门渗出的寒气扑在他睫毛上,凝成细小的冰晶,"我跟他说..."
他故意停顿,看着张起灵冰川般的眼底泛起微澜。
"——关你屁事。"
十年。
三千多个日夜,足够让执念生根,让热血冷却,让一个天真的名字变成道上讳莫如深的传说。
他翻遍所有战国帛书的残卷,追踪每一条与"它"有关的线索,在无数个墓穴里摔碎又拼起自己的骨头——可真相依然藏在青铜门后的阴影里,三叔的身影仍旧消逝在巴乃的茫茫山雾中。
值得吗?
吴邪低头看着自己虎口蜿蜒的疤痕,那是蛇沼里黑毛蛇的咬痕;摸了摸手腕上的疤,那是十余次的失败。十年光阴在他身上刻满失败的印记,像一本写满错题的练习册。
可当青铜门开启的瞬间,当那个熟悉的身影踏着风雪走来时——
"我做到了。"吴邪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混在狂风中,"虽然晚了些。"
山风卷着雪粒呼啸而过,吴邪在漫天纯白里笑起来:"你猜我这些年收了多少青铜器?"他拍拍背包,里面传来金属碰撞的闷响,"够把你这破门熔了做纪念品。"
值得,这一切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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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瑞今天更的晩了点
今天是抗日战争胜利80周年
正义必胜,和平永恒
大张哥视角可见下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