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致歉,私设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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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的清晨,是被鸟鸣和薄雾唤醒的。
吴邪是在一阵细微的、令人安心的声响中醒来的。不是以往那种从肺腑深处挣扎而出的呛咳,也不是噩梦惊醒后的心悸,而是厨房里传来的、极有规律的“笃笃”声,清脆又踏实,像是某种宁静生活的节拍器。
他睁开眼,窗外天光微亮,青白色的晨光透过老旧的木格窗棂,柔和地洒在泥地上。山里特有的、带着草木清甜的湿润空气,丝丝缕缕地钻进来,沁人心脾。
那“笃笃”声还在继续,不紧不慢。
吴邪趿拉着布鞋,披上外衣,循声走到厨房门口。只见灶膛里燃着温和的柴火,跳跃的火光将那个熟悉的身影投在土墙上,拉得长长的。张起灵正背对着他,站在灶台前,微微低着头,专注地处理着手里的东西。他面前放着一个小砧板,手里握着一把小刀,正将一段削了皮的甘蔗切成均匀的小段。那“笃笃”声,正是刀落砧板的声音。
他的动作一如既往的利落精准,每一段甘蔗大小几乎分毫不差,但节奏却放得很慢,带着一种平日里罕见的、近乎温柔的耐心。灶上坐着一个小陶罐,罐口氤氲出袅袅白汽,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清甜的米香,夹杂着甘蔗特有的甜润气息。
胖子还在里屋打着震天响的呼噜,节奏起伏,堪比交响乐。
吴邪靠在门框上,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张起灵切完甘蔗,又将几颗红彤彤的枣子仔细地去核,掰成小块,一并投入那个咕嘟咕嘟小声冒着泡的陶罐里。他用长勺轻轻搅动着粥液,侧脸在晨光和蒸汽中显得格外柔和。
过了会儿,张起灵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转过头来。他的目光落在吴邪身上,上下扫了一眼,像是确认他状态还好,然后极轻地颔首了一下,算是打招呼。
“醒了?”他声音低沉,带着清晨特有的微哑。
“嗯,”吴邪笑着走过去,凑到陶罐边深深吸了口气,“好香啊小哥,煮什么呢?这么甜。”
“甘蔗红枣粥。”张起灵言简意赅,手上继续缓慢搅动的动作,“润肺。”
吴邪心里微微一暖。前几天他不过是天气转凉时咳了几声,远没到犯老毛病的程度,这人却记在了心里。雨村偏僻,物资不如城里丰富,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甘蔗和红枣。
“哪来的甘蔗?”吴邪好奇。
“昨天去镇上,带的。”张起灵回答,语气平淡无波。
吴邪想起昨天张起灵确实是和胖子一起去邻镇买了些日用品,回来时手里好像确实多了个小布包,当时他没在意。原来装的是这个。
粥熬得差不多了,米粒开花,与甘蔗的清甜、红枣的醇香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汤汁变得粘稠而晶莹。张起灵撤了火,拿出三个干净的碗。他先盛了满满一碗,最多的枣肉和甘蔗段都堆在了碗里,然后自然地将那第一碗递给了吴邪。
吴邪接过碗,指尖碰到碗壁,温度烫得刚好,是能暖手又不会灼伤的热度。他捧着碗,走到院子里的小木桌旁坐下。清晨的微风拂过,带着凉意,但手里的粥碗却源源不断地传递着温暖的幸福感。
张起灵也盛了两碗,一碗放在对面留给还在酣睡的胖子,一碗自己端着,在吴邪旁边坐下。
吴邪舀起一勺粥,小心地吹了吹,送入口中。粥米软糯,入口即化,甘蔗的清甜完全熬煮进了米粒里,甜而不腻,恰到好处地滋润着喉咙,红枣炖得烂熟,特有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口腔。一股暖流从食道缓缓滑入胃里,然后向着四肢百骸蔓延开,驱散了清晨最后一点凉意,整个人都舒坦起来。
“好吃!”吴邪眯起眼,由衷地赞叹,“小哥你这手艺,以后咱们要是在雨村开个早点铺,保准火爆。”
张起灵没应声,只是低头安静地喝着自己那碗粥。但吴邪看见,他握着勺子的手指微微放松了些,嘴角似乎有那么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向上的弧度。
胖子的呼噜声停了。没过一会儿,他揉着眼睛,打着哈欠晃荡出来,鼻子使劲吸了吸:“嚯!什么味儿这么香?背着我吃独食呢你们两个!”
他一眼瞅见桌上的粥碗,眼睛顿时亮了,也不用招呼,自己就跑去厨房盛了一大碗,唏哩呼噜地喝起来,边喝边含糊地夸:“嗯!好喝!甜滋滋的!还是小哥想着咱们,天真你这老肺痨鬼有福了!”
吴邪笑骂一句:“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阳光渐渐变得明亮起来,穿透薄雾,将小院照得透亮。屋檐下挂着几串晒着的干辣椒,颜色红得惹眼。几只土鸡在篱笆边悠闲地踱步,啄食着地上的草籽。小满哥趴在吴邪脚边,懒洋洋地甩着尾巴。
三人围坐在小木桌旁,喝着清甜温热的粥,听着鸟叫鸡鸣,说着些没什么营养的闲话。碗勺碰撞间,是最平凡不过的烟火气。
吴邪捧着碗,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和嘴里化开的清甜,看着身边安静喝粥的张起灵和咋咋呼呼的胖子,心里被一种饱满而平静的情绪填得满满的。
那些惊心动魄的过往,仿佛真的被隔绝在了这重重山峦之外。此刻,唯有碗中这一粥一饭的温暖,和身边这两个吵吵闹闹却又无可替代的人,才是真实。
岁月静好,大抵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