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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夜探疑踪

命天令

墨林指尖捻着青瓷药瓶的边缘,指腹能触到瓶身冰凉的釉色。方才玉牌那丝极淡的位移还残留在触感里,像一片羽毛轻轻擦过心口,转瞬便消散了,只余下左肋那点沉坠感,此刻竟又淡了些,若不细察几乎感知不到——清花娘娘的提醒总是这样,点到即止,从不多露半分痕迹。

他将皇后送来的金疮药倒了些在绢布上,小心翼翼地敷在手臂的烫伤处。药膏触到红肿的皮肤时,没有寻常草药的刺痛,反倒带着一丝极浅的凉意,顺着皮肤肌理漫开,让那股火辣辣的灼痛感缓了不少。墨林低头看着手臂上泛焦的伤口,眉头微蹙:方才在鼓楼,青铜罗盘炸开时,若不是他下意识用手臂去挡,那飞溅的陨铁碎屑怕是要落在心口的玉牌上。苏若若选在开坛前夜动手,显然是算准了玉牌此时与祭典的关联越来越深,稍有损伤,明日的仪式便可能出乱子。

窗外的风声忽然紧了些,卷着巷口灯笼的光晕晃了晃,将窗棂的影子投在地上,像跳动的暗纹。墨林抬手将青瓷药瓶拧好,放回桌上,目光扫过房间角落——桌上的茶盏还沾着白日的茶渍,床榻边的布靴摆得齐整,一切都和他离开时一样,可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发沉,像是有片阴云悬在头顶,迟迟不散。

他起身走到门边,手指搭在门闩上,没有立刻拉开。方才众人离开前,他已分好了工:赵乘风去对接巡城卫,重点搜驿站和鼓楼附近;李长歌与李嫣然查驿站周围的可疑人影;陈沁然去药铺和铁匠铺打探紫烟城来者的踪迹;匡一何回鼓楼看守青袍客。按说各司其职,该能护住今夜的安稳,可清花娘娘那若有似无的提醒,还有玉牌方才的细微动静,都在告诉他,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

“吱呀”一声,墨林轻轻拉开门闩。廊下的灯笼还亮着,昏黄的光将驿站的庭院照得半明半暗,青砖地上落着几片枯叶,被风卷着打了个旋。守在院门口的亲卫见他出来,立刻站直了身子:“墨林,可是要找什么?”

“不必惊动其他人。”墨林摆了摆手,声音压得低,“我去后院看看,你们守好前门便是。”

亲卫虽有些疑惑,却也没多问,只点头应了声。墨林沿着廊下的阴影往前走,脚步放得极轻,尽量不发出声响。驿站的后院不大,靠墙堆着些柴薪,角落里有一口井,井边的木桶还歪在地上,桶沿沾着些湿泥。他绕到柴薪堆后,目光扫过院墙——墙头上爬着些藤蔓,叶子早已枯了,只剩下褐色的茎秆,在月光下像一道道细瘦的影子。

忽然,左肋那点沉坠感又冒了出来,比之前更清晰些,像是有颗小石子轻轻抵着骨头。墨林立刻停下脚步,屏住呼吸,侧耳细听。院墙外传来几声极轻的脚步声,不是巡夜亲卫的厚重靴底声,反倒像是软底布鞋踏在地上的动静,而且不止一道,一轻一重,像是两人在低声交谈。

“……那东西真能成?”轻些的声音带着犹豫,压得极低,“方才在鼓楼,连青铜罗盘都炸了,墨林手里的玉牌却没伤着……”

“慌什么?”重些的声音更沉,带着几分不耐,“先生说了,玉牌今夜看着稳,是因为还没到祭典的时辰,明日开坛时,它要引国运,那时才是最脆的时候。咱们今夜只需要把东西放在驿站周围,明日仪式一开场,自然能乱了它的气息……”

后面的话越来越轻,被风吹得散了。墨林攥紧了藏在袖中的手,指尖有些发凉——这两人果然是苏若若的同伙,而且背后还有个“先生”?之前青袍客招供时,只字没提有这么个人,看来苏若若藏的后手,比他们想的还要深。

他悄悄挪到院墙根,借着藤蔓的掩护,往墙外望去。月光下,两道身影正往巷口走,一个穿灰布衫,一个穿黑布衫,都背着个不大的布囊,走得极快,转眼就拐进了旁边的岔巷,只留下一道模糊的背影。墨林没敢追出去——他现在只有一人,且手臂有伤,若是惊动了对方,反而会打草惊蛇,不如先记下他们的去向,再告知赵乘风。

刚要转身回前院,左肋的沉坠感突然变了,变成了一丝极轻的刺痛,像被针扎了一下。墨林心中一凛,立刻抬头看向驿站的屋顶——瓦片在月光下泛着冷白的光,屋脊处似乎有个黑影闪了一下,快得像阵风,若不是清花娘娘的提醒,他几乎要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谁在上面?”墨林低喝一声,手按在胸口的玉牌上,指尖能触到玉牌温润的温度,却没感受到之前的白光,看来对方暂时没有敌意,只是在窥探。

屋顶上没有动静,只有风卷着瓦片的轻响。墨林往后退了两步,靠在柴薪堆上,目光紧盯着屋脊:“既然来了,何必躲着?苏若若派你们来,是为了玉牌,还是为了探驿站的布防?”

又过了片刻,屋脊上的黑影才动了动,缓缓站起身。那是个穿夜行衣的人,身形纤细,看轮廓像是个女子,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了墨林一眼,目光落在他胸口的位置,停留了片刻,然后忽然转身,往院墙的方向跃去——动作极快,落地时几乎没发出声响,转眼就消失在了巷口。

墨林没再追。他知道,对方既然敢现身,必然是有退路,而且今夜的目的只是窥探,若是硬拦,反而会让对方察觉到他们已经发现了踪迹。他抬手摸了摸左肋,刺痛感已经消失了,沉坠感也淡了下去,看来清花娘娘也认为暂时无需动手。

回到前院时,正好撞见李嫣然和李长歌从外面回来。李嫣然手里攥着个小小的布片,脸色有些凝重,见墨林从后院出来,立刻迎了上去:“你怎么在后院?我们刚在驿站东侧的巷口发现了这个。”

她把布片递过来,墨林接在手里,只觉得布料粗糙,是极普通的麻布,布片边缘有撕裂的痕迹,上面还沾着些黑色的粉末。“这是?”

“是从一个可疑人的身上扯下来的。”李长歌开口,声音比平时更沉,“我们刚才在巷口看到个穿灰布衫的人,背着布囊,行踪鬼祟,想上去盘问,他却跑了,嫣然只扯下了这块布片。那黑色的粉末,我们闻了闻,像是……陨铁末。”

墨林的心猛地一沉,将布片凑到鼻尖闻了闻——果然有股淡淡的金属腥味,和之前青铜罗盘炸开时的味道一模一样。“我刚才在后院,也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提到了‘先生’和‘乱玉牌气息’的东西,还看到了一个穿夜行衣的女子在屋顶窥探。”

“先生?”李长歌眉头皱得更紧,“青袍客招供时,根本没提过这个人,看来苏若若背后还有人指使?”

李嫣然也点头,语气带着担忧:“而且他们说要把东西放在驿站周围,明日仪式时乱玉牌的气息,要是真让他们得手了,祭典出了差错,庆王那边怕是不好交代,咱们想找回去的办法,也会更难。”

墨林攥紧了手里的布片,指尖传来麻布粗糙的触感:“你们先回房等着,我去趟鼓楼,把这事告诉赵乘风和匡一何。驿站这边,你们多留意些,尤其是后院和屋顶,别让他们真把东西放进来。”

“你手臂的伤还没好,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李嫣然看着他的手臂,眼神里满是担心。

“不用,我快去快回。”墨林摆了摆手,将布片揣进怀里,“你们守好驿站,比跟我去鼓楼更重要。”

说完,他转身往外走,脚步比来时快了些。廊下的灯笼晃着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青砖地上,随着他的脚步往前移动。刚走出驿站大门,就见远处的巷口有个身影快步走来,是赵乘风的亲卫,手里拿着个纸条,脸色有些急切。

“墨林!赵将军让我给你送消息!”亲卫快步走到他面前,递上纸条,“巡城卫在城西的‘悦来客栈’查到了两个紫烟城来的人,住在二楼的房间,房间里搜出了些陨铁末和一张图纸,图纸上画的是祭坛的方位,还有玉牌的形状!只是等巡城卫想抓人时,那两人已经跑了,只留下了这个!”

墨林接过纸条,上面是赵乘风的字迹,写得很潦草,显然是匆忙间写的,末尾还注了句“我已带巡城卫往城西追,你若得空,可去鼓楼与匡一何汇合”。他捏着纸条,指腹能触到纸页的褶皱,心里的阴云更重了——苏若若的同伙不仅在驿站周围窥探,还提前画了祭坛和玉牌的图纸,看来他们对明日的仪式早就做了周密的计划,绝不是简单的制造混乱那么简单。

“知道了。”墨林把纸条揣进怀里,对亲卫道,“你回去告诉赵将军,驿站这边也发现了可疑人,我现在去鼓楼找匡一何,让他加派人手盯着青袍客,别让他再跟外面的人传消息。”

亲卫应了声,转身往城西的方向跑去。墨林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才转身往鼓楼的方向走。夜风吹在脸上,带着几分凉意,他抬手摸了摸胸口的玉牌,温润的触感传来,符纹没有再泛白光,也没有之前的灼热,安安静静地贴在胸口,像一颗普通的玉佩。可左肋那点沉坠感又泛起了,比之前更明显些,像是在提醒他,前路的危险,比他想的还要近。

鼓楼离驿站不算远,走了约莫两刻钟,就看到了鼓楼的轮廓。鼓楼的四周挂着红灯笼,照亮了周围的街道,亲卫们拿着刀,在鼓楼周围巡逻,脚步整齐,甲片碰撞的轻响在夜里格外清晰。匡一何正站在鼓楼的门口,手里拿着个水囊,见墨林过来,立刻迎了上去:“你怎么来了?驿站那边出事了?”

“嗯,发现了苏若若的同伙。”墨林点了点头,把驿站后院听到的对话、看到的夜行衣女子,还有李长歌他们找到的布片,都跟匡一何说了一遍,“赵乘风那边也有消息,城西客栈查到了紫烟城来的人,搜出了祭坛图纸和陨铁末,只是人跑了。”

匡一何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攥紧了手里的水囊,指节都有些发白:“这些人动作倒快,庆王刚加派了巡城卫搜捕,他们就敢在驿站周围活动。青袍客这边,我刚才又审了一遍,他还是说不知道同伙的下落,只说苏若若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做青铜罗盘,其他的一概不知。”

“他在撒谎。”墨林语气肯定,“刚才我听到的同伙提到了‘先生’,青袍客不可能不知道。你再去审审,不用问同伙的下落,就问他苏若若有没有跟什么人接触过,尤其是一个被称作‘先生’的人。”

匡一何点头:“好,我现在就去。对了,鼓楼里面加了两层亲卫,青袍客被关在最里面的房间,跑不了,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不必了。”墨林摇了摇头,目光扫过鼓楼周围的亲卫,“你重点盯着青袍客的嘴,别让他咬舌或者吞东西,苏若若既然派他来做罗盘,说不定早就给了他自尽的东西。我在外面等着,要是有消息,立刻告诉我。”

匡一何应了声,转身走进鼓楼。墨林靠在鼓楼门口的柱子上,抬头看着夜空。月亮躲进了云层里,周围的灯笼显得更亮了,将鼓楼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地上,像一道黑色的屏障。他抬手摸了摸左肋,沉坠感还在,没有变强,也没有变弱,看来清花娘娘也在等着青袍客的消息。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鼓楼里传来匡一何的声音:“墨林!你进来!”

墨林立刻起身,走进鼓楼。鼓楼里面很空旷,中间放着个巨大的铜鼓,鼓面蒙着牛皮,上面还沾着些灰尘。亲卫们站在四周,脸色都很严肃。匡一何站在最里面的房间门口,手里拿着一张纸,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墨林走过去,目光落在房间里——青袍客被绑在椅子上,头歪着,嘴角流着血,已经没了气息。

“他吞了东西。”匡一何把手里的纸递过来,声音带着几分懊恼,“我刚问他‘先生’的事,他就突然咬碎了嘴里的东西,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就断气了。这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上面有几个字。”

墨林接过纸,纸上的字迹很潦草,是用炭笔写的,只有三个字:“祭坛下”。

“祭坛下?”墨林皱紧了眉头,“是明日开坛的祭坛下面?苏若若的同伙想在祭坛下面放东西?”

匡一何点头:“很有可能。明日的祭坛是三天前就搭好的,用的是实木和青砖,下面是空的,要是有人提前在里面放了陨铁末或者其他东西,明日仪式时,玉牌一靠近,肯定会出问题。”

墨林攥紧了手里的纸,指腹能触到纸页的粗糙感:“庆王知道祭坛的构造吗?有没有人负责看守祭坛?”

“庆王自然知道,祭坛周围一直有亲卫看守,日夜轮班。”匡一何道,“只是看守的亲卫都是普通士兵,不知道陨铁末的事,要是苏若若的同伙乔装成工匠或者杂役,说不定能混进去。”

墨林的目光落在青袍客的尸体上,心里的疑团越来越重。青袍客临死前写下“祭坛下”,显然是想传递消息,可他为什么不早说?是怕苏若若的报复,还是被“先生”威胁?而且那个“先生”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苏若若对付玉牌?

“你立刻派人去祭坛那边,告诉看守的亲卫,仔细搜查祭坛下面,尤其是青砖的缝隙和实木的夹层,任何可疑的东西都要找出来。”墨林抬头看向匡一何,语气很坚定,“另外,让亲卫们留意乔装成工匠的人,凡是没有庆王手令的,一律不准靠近祭坛。”

匡一何立刻道:“好,我现在就派人去。对了,赵乘风那边还没消息,要不要我派人去催催?”

“不用。”墨林摇了摇头,“赵乘风带巡城卫追人,肯定要些时间。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守住祭坛和玉牌,等着他的消息。对了,陈沁然那边有消息吗?她去药铺和铁匠铺打探,说不定能查到紫烟城来者的踪迹。”

“还没消息。”匡一何道,“我让亲卫去传过话,要是有消息,会立刻送来。”

墨林点头,走到房间门口,目光再次扫过青袍客的尸体。青袍客的眼睛睁着,眼神里满是恐惧,像是临死前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苏若若的“先生”,会不会就在城里?甚至可能混在庆王的人里,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刚想到这里,左肋的沉坠感突然变成了一丝极轻的暖意,像春日里的阳光,转瞬即逝。墨林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是清花娘娘的回应,她在告诉自己,这个念头是对的,那个“先生”,确实离他们不远。

“墨林?你怎么了?”匡一何见他神色不对,连忙问道。

“没什么。”墨林回过神,把手里的纸折好,揣进怀里,“我们出去吧,别在这里待着。青袍客的尸体,让人抬下去,找个地方埋了,别声张。”

匡一何应了声,跟着墨林走出房间。鼓楼里的亲卫们见他们出来,都看向他们,眼神里满是疑惑。匡一何咳了一声:“都好好守着,别走神!”

亲卫们立刻站直了身子,不再看他们。墨林走到鼓楼门口,刚要出去,就见远处的巷口有个身影快步走来,是陈沁然。她穿着件深色的布裙,头发有些乱,显然是跑过来的,手里拿着个小盒子,脸色很凝重。

“墨林!匡大人!”陈沁然快步走到他们面前,喘着气,把手里的盒子递过来,“我在城南的‘王记铁匠铺’查到了线索!这是从铁匠铺老板那里要过来的,是紫烟城来的人定制的盒子!”

墨林接过盒子,盒子是用铜做的,很小,只有巴掌大,上面刻着些奇怪的花纹,边缘很锋利,像是能划开布料。他打开盒子,里面是空的,只有一层黑色的粉末,闻起来和之前的陨铁末一模一样。

“铁匠铺老板说,半个月前,有个穿灰衣的人来定制了十个这样的盒子,说是装首饰的,给了双倍的钱,让他三天后取。”陈沁然喘匀了气,继续道,“我问他灰衣人的模样,他说那人脸上有个疤,在左眼角,身高和你差不多。刚才我去其他铁匠铺问了,都没见过这个人,只有王记铁匠铺接了这个活。”

“左眼角有疤?”墨林皱紧了眉头,“赵乘风那边查到的紫烟城人,有没有提到脸上有疤?”

匡一何摇头:“巡城卫送来的消息里没提,只说两人都是中等身材,穿灰布衫。”

“看来是另一伙人。”墨林把盒子盖好,揣进怀里,“苏若若至少派了三伙人:青袍客做罗盘,脸上有疤的人做盒子,还有屋顶窥探的夜行衣女子,以及城西客栈跑掉的两个人。这些人各司其职,都是为了明日的祭坛。”

陈沁然点头:“而且这个盒子的尺寸,刚好能放下玉牌。我怀疑,他们想趁明日仪式混乱时,用这个盒子装走玉牌,或者在盒子里放陨铁末,贴近玉牌,干扰它的气息。”

墨林心里一沉,陈沁然的猜测和他之前的想法一样。明日的仪式,果然是真正的关口。他抬头看向远处的街道,灯笼的光晕在夜色里晃着,像一颗颗跳动的星火。赵乘风还没回来,祭坛那边的搜查也不知道有没有结果,而苏若若的同伙还藏在城里,手里可能还有更多的陨铁末和这样的盒子。

“匡一何,你再派些人去城南的王记铁匠铺,盯着那里,说不定那个脸上有疤的人还会回去。”墨林转头看向匡一何,语气很坚定,“陈沁然,你跟我回驿站,李长歌和李嫣然还在那边,我们得把这些消息汇总一下,再调整明日的计划。”

匡一何应了声,立刻叫过两个亲卫,吩咐他们去王记铁匠铺。陈沁然点头,跟着墨林往驿站的方向走。夜风吹在身上,带着几分寒意,墨林抬手摸了摸胸口的玉牌,温润的触感传来,符纹没有再动,像是在积蓄力量,等着明日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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