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典场地入口的青石路蒙着晨露,泛着冷光。墨林立在最前,身后是李嫣然、李长歌、陈沁然与赵乘风,苏若若攥着公文站在陈沁然身侧,素裙被风拂动,指尖却稳如磐石。远处马蹄声渐响,伴着仪仗铜铃轻颤——庆王的銮驾到了。
乌骓马踏破晨雾,庆王玄色祭服覆着明黄绒边,玉带束腰,面容沉肃。他翻身下马,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向墨林,声线含着君王威仪:“昨夜之事,匡爱卿已禀明,祭典可妥帖?”
墨林拱手回话:“回庆王,祭桌暗格陨铁末已换为石粉,可疑灯笼烛芯尽数更换,巡卫分三路布防,城西破庙查获周显的计划地图与书信,密道入口亦有人看守。”说话时左肋掠过淡凉,清花娘娘在确认他所言非虚,也在探查周遭是否藏着遗漏的隐患。
庆王颔首,目光转向苏若若:“苏城主之女?”
“民女苏若若,见过庆王。”她躬身递上公文,“家父蒙受冤屈,此乃当年革除周显职务的文书,愿以证紫烟城清白。”
“祭典后,朕自会详审。”庆王抬手示意起身,对匡一何道,“引众人入内,吉时将至。”
祭典流程依序展开,礼官唱喏声穿透晨雾,乐师奏起雅乐,官员们依次上前祭拜。墨林等人立在西侧观礼区,目光紧锁祭桌与人群。李嫣然忽然贴近墨林耳畔:“方才迎庆王时,有个宫女频频窥伺祭桌,袖口藏物,已让巡卫跟着了。”
墨林左肋凉意凝实——清花娘娘在佐证这宫女有问题。他递个眼色给赵乘风,赵乘风当即退到一旁,以整理衣袍为掩,对两名巡卫比出围捕手势。
礼官即将宣布祭拜结束时,人群突然骚动。那宫女猛地冲出来,举着布包扑向祭桌,嘶吼着:“沈太傅有令!拿下逆贼墨林!”
赵乘风箭步上前,扣腕拧臂,布包落地,粗糙的“苏”字木牌撒了一地——竟是模仿玄鸦卫令牌的假货。
“拿下!”庆王声线骤冷,目光直刺人群中的沈太傅。
沈太傅脸色惨白,却仍狡辩:“庆王明鉴!此女非臣所派,是栽赃!”
“栽赃?”匡一何上前,从陈沁然手中取过木匣,将书信呈到庆王面前,“这是昨夜在祭典场地寻得的旧账,沈太傅当年帮李崇藏匿的记录,字迹可辨。还有破庙暗室的地图,你与周显勾结的计划,字字清晰,还想抵赖?”
沈太傅盯着书信,瞳孔骤缩,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苏若若趁机上前,展开公文:“庆王请看,此乃周显当年贪赃枉法被革职的文书,他怀恨在心,才勾结淑妃与沈太傅嫁祸紫烟城!”
庆王对比字迹,脸色愈发阴沉。此时一名巡卫疾奔而入,单膝跪地:“启禀庆王,城西密道抓到黑衣人,搜出周显给淑妃的密信,信中说若事败,便引淑妃逃往边境煽动乱兵!”
“好个狼子野心!”庆王将公文拍在祭桌,“传旨!查封淑妃府,禁足淑妃!加派人马追拿周显,务必归案!”
沈太傅瘫倒在地,喃喃着“是周显逼我的”,被巡卫架走。官员们议论纷纷,看向墨林的目光多了敬畏——谁也没料到,这场祭典背后藏着如此阴谋,若非墨林等人提前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墨林左肋沉坠感渐消,只剩温和暖意——清花娘娘该是松了口气。李嫣然低声道:“宫女招了,是姬长惠的远房表妹,奉命撒木牌栽赃。姬长惠还说,淑妃府有暗阁藏着周显的兵器。”
“告知匡大人,搜查时多加留意。”墨林转向陈沁然,“周显虽逃,密道与边境皆有人守,跑不了多久。紫烟城清白得证,苏城主的冤屈也该洗清了。”
苏若若深深鞠躬:“多谢你,日后紫烟城定当报答。”
“举手之劳。”墨林扶起她,“你尽快回紫烟城报信,让苏城主安心。”
庆王走过来,神色缓和:“此次多亏你们,想要什么赏赐?”
“臣等只求查清周显余党,还天下太平。”墨林拱手,“另求庆王下旨,为紫烟城正名。”
“朕答应你。”庆王颔首,“明日便下旨恢复苏城主职务,匡爱卿会全力追查余党。”
后续事宜交由匡一何处理,墨林等人留在场地看着巡卫登记证据。李长歌伸懒腰:“大事算解决了,就差抓周显了。”
“城门已加派人手,他露面必被抓。”赵乘风道。
李嫣然望着天坛:“周显心思细,说不定还有其他藏身地。得尽快找到他,免得他勾连边境乱兵。”
墨林左肋暖意微动,清花娘娘该是认同这话。他问陈沁然:“姬长惠的供词里,周显提过要联系的人吗?”
“提过‘王都统’,是边境守军都统,两人旧识。”陈沁然回忆道。
“速告匡大人,让他传信边境,盯紧王都统。”墨林话音刚落,一名巡卫跑来:“墨哥,匡大人让你去淑妃府,暗阁里的东西有点奇怪。”
淑妃府外围满侍卫,匡一何迎上来:“暗阁里有木箱,你们去看看。”
暗阁藏在偏房地下,墨林持火把走进去,三个木箱靠墙而立。打开第一个,满是周显与淑妃的往来信笺,详细记录着如何收买官员、策划阴谋;第二个装着短刀匕首,刀柄皆刻“周”字;第三个却让他皱眉——里面是银票与地契,地契上的名字竟是“王都统”。
“周显早和王都统勾结了。”墨林将地契递给匡一何,“快传信边境,控制王都统。”
“已派人去了。”匡一何道,“淑妃被禁足,还在喊‘先生会救我’,怕是不知周显已逃。”
墨林走出暗阁,左肋泛起淡警——清花娘娘在提醒事还没结束。“淑妃府还有其他暗阁或密道吗?周显说不定留了后手。”
“正让人细查,暂无发现。”匡一何道。
众人离开淑妃府时,天已大亮,街上满是议论祭典惊变的百姓。苏若若要回客栈收拾行装,李长歌主动护送,陈沁然去巡卫营整理证据,赵乘风查城门守卫,墨林与李嫣然往匡府去,商议追查周显的事。
走到街角,墨林突然停步,左肋刺痛骤起——清花娘娘在示警!他转头望向小巷,一道黑影闪过。
“谁?”李嫣然拔刀戒备。
墨林追进小巷,地上鞋印与破庙暗室门口的一模一样——是周显!“他还在都城!”
“他敢露面,定有目的。”李嫣然道,“快告匡大人加派人手!”
墨林左肋刺痛加剧,清花娘娘在提示周显的目标是苏若若——她是证清白的关键,也是周显嫁祸计划的障碍。两人立刻往客栈跑,远远便听见惊呼与兵器碰撞声。
客栈门口,李长歌正与黑衣人缠斗,苏若若被另一人劫持在墙角,刀尖抵着她的脖子。“周显!”墨林一眼认出劫持者。
周显阴笑:“墨林,把苏若若交出来,否则我杀了她!”
“你以为劫持她就能要挟我?”墨林目光冰冷,“庆王已下旨追你,你跑不了。放了她,我让你死得痛快。”
“痛快?”周显刀刃又进半分,苏若若颈间渗血,“我恨你们挡我路!今天就要你们陪葬!”
李嫣然悄悄绕到周显身后,墨林左肋突然暖意涌动——清花娘娘在提示周显右肩有伤,动作迟缓。他对李嫣然递个眼色,李嫣然旋即出刀直刺周显右肩。
周显惊呼着抬臂去挡,刀刃微松。苏若若趁机钻到墨林身边,李长歌与墨林当即扑上。周显左肩中刀,转身想逃,却被赵乘风带巡卫团团围住。
绝望中,周显扔出烟雾弹,黑烟炸开。待烟雾散去,地上只剩血迹,人已不见踪影。“他受了重伤,跑不远!”墨林盯着血迹,左肋暖意明确,“赵乘风,你带人追城东树林,我与李嫣然去城西,防他声东击西。”
城西树林茂密,墨林持火把查探痕迹,李嫣然警惕周遭树木。行至深处,草丛异动传来,周显蜷缩在里,肩伤流血,脸色惨白如纸。
“跑不掉了。”墨林举火把照亮他的脸。
周显眼中血丝密布:“我不甘心……策划这么久,竟毁在你手里!”
“你勾结淑妃、陷害紫烟城,本就罪该万死。”李嫣然刀指他咽喉,“束手就擒,还能留全尸。”
周显突然扑来,墨林侧身避开,一脚踹中他胸口。李嫣然趁机将刀抵在他颈间,巡卫随即赶到,用绳索将周显绑得结实。
押回匡府时,匡一何已在门口等候,见周显被擒,松了口气:“总算抓到你了!”他让人将周显打入大牢,转头对墨林道:“庆王下旨,明日朝堂公开审案,为紫烟城正名。”
苏若若闻言,眼眶微红:“家父的冤屈,终于能洗清了。”
墨林左肋暖意尽散,只剩平静——清花娘娘该是彻底放下心了。但他知道,这不是结束:周显余党未清,边境王都统还需处置,他们回修仙界的路,更是遥遥无期。
“先办好审案,再查王都统。”墨林望向天际,“等这里太平了,我们再找回修仙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