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

沈昭昭收起手机时，指尖还残留着屏幕的温度，她抬眼，正对上艾比泛红的耳尖——他显然听到了手机消息提示音，却故作镇定地盯着滑冰场的冰面，耳尖却红得快要滴血。

艾比你在和谁发信息？

沈昭昭熄了屏幕，毫不避违。

沈昭昭另一个契约的人类，不过放心，我跟他说清楚了。

她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

沈昭昭下午有想做的事吗？我有预感，“你”，不就要回来了。

艾比默了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扯出一个笑。

艾比找朴夏恩把事情说清楚吧，如果是几年后的我，估计打算把这个事瞒一辈子 就当是做了一件好事。

沈昭昭你去找朴夏恩，我陪你一起？

艾比猛地抬头，眼神里带着点惊讶，又有些慌乱：

艾比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他顿了顿，怕沈昭昭误会又补充道。

艾比我不想让你看到我和他吵架的样子。

沈昭昭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艾比我既然喜欢你，你的任何一面我都喜欢，而且我是去给你撑腰的。

她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沈昭昭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

艾比看着她的眼睛，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艾比好。

两人没再说话，只是并肩坐在滑冰场边，看着远处发呆。

艾比偶尔会偷偷看一眼沈昭昭，见她望着冰面出神，又慌忙移开视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摆，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下午，艾比拿着那本泛黄的笔记本，和沈昭昭一起往朴夏恩家走去。

艾比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住在老房，但只能碰碰运气了。

路上，他的手一直攥得很紧，指节都有些发白。

沈昭昭看在眼里，悄悄握住他的手——她的手心很暖，瞬间驱散了艾比指尖的凉意。

沈昭昭找不到也没事，我可以帮你。

艾比缓缓点头，如果可以，自己的事情非必要他还是不希望沈昭昭介入的，这一点沈昭昭也明白。

沈昭昭别紧张，你只是把真相告诉他而已。

艾比“嗯”了一声，紧握着的手慢慢放松下来，甚至下意识地回握了她的手。

到了老家门口，艾比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门很快被打开，朴夏恩看到艾比时，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下意识语气低沉：“你来干什么？”

他的目光扫过两人交握的手，眼神里多了几分讥讽：“怎么，又找了个靠山？还是迫不及待待着金主见我这个“家长”？然后祝贺你终于从烂泥被人扶上了墙？”

艾比没理会他的讥讽，只是举起手里的笔记本。

艾比我来给你看样东西。

朴夏恩皱了皱眉，生理性抗拒他但在对上艾比身边那双深紫色的眼睛下意识心里一颤，像是被一只雌狮盯上的恐惧还是让他做出让步，放他们走了进去。

客厅里很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立柜的潮湿。

朴夏恩不耐烦地坐回沙发上：“有话快说，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耗。”

艾比将笔记本放在他面前，声音很平静。

艾比我知道你记恨母亲偏爱我，但我何尝不忮忌你。

朴夏恩的动作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却还是伸手拿起了笔记本。

他翻开第一页，看到“夏恩的成长记录”时，手指猛地一颤。

他一页一页地翻着，从“今天夏恩学会系鞋带了”看到“夏恩说想当速滑运动员，像在玹一样”，再到最后几页颤抖的字迹——“医生说我时间不多了，托教练给夏恩留了集训名额，别让他知道是我求的人”“在玹这孩子太懂事，总把事憋心里，希望他别恨夏恩”。

朴夏恩的手越抖越厉害，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他抬起头，看着艾比，声音沙哑：“……呵，我不信。”

他忽然一笑：“你以为仿造这一份日记就能把这些年的恨一笔勾销？郑在玹，你真让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