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视了帐内其他人,包括面色微沉的南恒,几步就冲到上官鹤面前。他想说什么,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他想伸手去碰碰他,确认他是真的活着,完好地回来了,却又怕自己的手太脏、太重,会碰碎了他。
“楚帅,”南恒站起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悦,“鹤已经安全回来了。你……”
楚归鸿根本没听见南恒的话!他的全部心神都在上官鹤身上!他看到上官鹤因为南恒的靠近而微微放松的姿态,看到南恒刚才似乎想帮他整理衣领的动作(南恒只是习惯性地想看看他的伤口),一股浓烈到几乎要爆炸的醋意和占有欲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
凭什么?!他拼了命要救回来的人,他放在心尖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人,凭什么在南恒面前如此放松随意?!他们之间那种熟稔和……亲近感,像无数根针扎进楚归鸿的心脏!
“跟我回去!”楚归鸿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种濒临疯狂的急切!他再也无法忍受上官鹤待在南恒身边,哪怕多一秒都不行!
他猛地伸手,一把抓住上官鹤没受伤的那只胳膊!力道之大,让上官鹤都微微蹙眉。
“楚归鸿!你干什么?!”南恒厉声喝道,伸手想阻拦。
“滚开!”楚归鸿猛地甩开南恒的手,眼中是骇人的凶光!他不再看南恒一眼,拉着上官鹤就往外走,动作近乎粗暴!
“楚帅!鹤他需要休息!”南恒追上来,却被楚归鸿的亲卫有意无意地挡住了去路。
楚归鸿一路沉默,拉着上官鹤走得飞快,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将他带回了北境军前锋驻扎的营地,带进了自己的帅帐!
厚重的帐帘落下,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帅帐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楚归鸿依旧紧紧抓着上官鹤的手腕,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他背对着上官鹤,高大的身躯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微微颤抖,压抑了许久的恐惧、自责、失而复得的狂喜,以及那几乎将他焚烧殆尽的醋意和占有欲,如同火山般在他体内疯狂冲撞!
上官鹤被他抓得生疼,看着他紧绷到极致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有被劫持的余悸,有对楚归鸿疯狂举动的震惊,也有看到他如此失态的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触动。
“楚归鸿,你……”上官鹤刚想开口让他松手。
楚归鸿猛地转过身!
那双赤红的、布满了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上官鹤,里面翻滚着上官鹤从未见过的、浓烈到化不开的绝望、痛苦和……爱意!
“别说话!”楚归鸿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哽咽。他再也控制不住,猛地张开双臂,用尽全身力气,将上官鹤狠狠地、紧紧地拥入怀中!那力道之大,仿佛要将上官鹤揉碎,嵌进自己的骨血里!
“唔!”上官鹤猝不及防,被他勒得几乎喘不过气,下意识地就要挣扎反抗!
“求你……别动……”楚归鸿将头深深埋在上官鹤的颈窝,滚烫的呼吸喷洒在他的皮肤上,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种卑微到尘埃里的祈求,“就一会儿……求你……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那声音里蕴含的巨大痛苦和失而复得的脆弱,像一道电流击中了上官鹤。他挣扎的动作瞬间僵住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楚归鸿剧烈的心跳,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感受到那滚烫的、几乎要将他灼伤的泪水,正无声地、汹涌地浸湿了他颈侧的衣襟。
这个如同山岳般强悍、冷酷的北境军神,此刻竟像一个迷路的孩子,抱着他唯一的珍宝,哭得浑身颤抖,卑微地祈求着片刻的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