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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帕德8

崩铁里的be短篇

贝洛伯格的雪又开始下了。

起初是细碎的雪粒,像被北风揉碎的盐末,打着旋儿落在哨站的屋檐上,噼啪作响,很快就变成了鹅毛大雪。

雪片大得能盖住铁卫的靴底,天地间白茫茫一片,连远处裂界防线的警示灯都模糊成了一团摇曳的光晕,仿佛随时会被风雪吞没。

风卷着雪沫子往衣领里钻,铁卫们缩着脖子搓手,呵出的白气刚冒出来就被风雪撕成碎片,冻得他们跺脚时,靴底碾过冻土的声音都带着颤。

我站在哨站的屋檐下,看着雪花落在铠甲上。

朗道家特制的银甲本该耐寒,甲片边缘还刻着防冻符文,此刻却像块吸了冰的铁,雪花落在上面,瞬间融成水珠,顺着甲片的缝隙滑进里衣。

冰凉的水渍贴着皮肤往下淌,冻得人一哆嗦,指尖触到剑柄时,连黄铜护手都冰得刺骨。

可这点冷,远不及心口那点寒意。

这种冷意太熟悉了,像那天从大守护者办公室出来时,雪灌进领口的感觉——只是那天的冷,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带着铁锈和绝望的味道,冻得我连呼吸都带着疼,肺叶像被冰碴子割过似的,每一次吸气都像吞进一把碎玻璃。

铁卫们私下里说,杰帕德戍卫官是朗道家的骄傲,是贝洛伯格最可靠的盾。

巡逻时他们会挺直脊背跟着我,靴底踏在冻土上发出整齐的“咔咔”声,枪尖的寒光在雪地里连成一片。

他们看我的眼神里有敬佩,有信赖,好像只要我举着剑站在防线前,裂界的怪物就永远进不了城,贝洛伯格的雪就永远只会落在屋顶和街道上。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面盾早就有了裂痕。

那个指尖泛着蓝光、笑起来眼里有碎星的姑娘,那个会把半块压缩饼干塞给我、说“你比我需要力气”的姑娘,终究还是被我弄丢了。裂痕里灌满了风雪,一吹就疼。

第一次见上书言是在边缘区的骚乱里。

裂界矿石在她脚边泛着妖异的红光,像块烧红的烙铁,把周围的雪都融成了水洼。

铁卫们举着长矛对准她,枪尖的寒光映在雪地上,喊着“危险分子”“控制住她”,矛杆上的防滑绳被他们攥得发白。

我拨开人群走过去时,正看见她转身,袖口滑落下半块麦饼——那是她刚从裂界怪物爪下抢回来的,饼边还沾着点灰和暗红色的怪物血,却被她小心地护在怀里,要给那个缩在墙角哭的孩子。

那孩子的靴子破了个洞,脚趾冻得通红,看见麦饼时,哭声都噎在了嗓子里。

她指尖的淡蓝光晕落在麦饼上,结了层薄薄的冰,像给食物裹了层透明的保护膜,既不会冻坏,又能保住温度。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这个外乡人或许和卷宗里写的“裂界关联者”不一样。她的冰不是用来伤人的,是用来守护的。

后来她总去那家旧书店。

老板是个瘸腿的老头,左腿比右腿短一截,总坐在门口抽旱烟,烟袋锅里的火星在雪地里明明灭灭。

他看见我绕路经过,会眯着眼笑,烟袋锅子在鞋底上磕出火星,说:“戍卫官,里面暖和,进来喝口热茶?”我巡逻时会特意放慢脚步,装作检查防务的样子,目光却忍不住往窗里瞟。

她总坐在靠窗的木椅上,膝头摊着本泛黄的书,书页边缘卷得像波浪,大概是被人翻了太多次。

阳光透过蒙尘的玻璃落在她发梢,像落了层碎金,连她翻书时扬起的细小灰尘都看得清清楚楚,在光柱里跳舞。

有次我实在忍不住进去借星图,指尖刚碰到门把,她就抬起了头。

睫毛上还沾着点阳光的碎屑,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弯了弯嘴角:“戍卫官也需要看星图?”

她递地图过来时,指尖擦过我的手背。冰凉的,像刚从雪地里捞出来的冰碴,却烫得我心跳漏了半拍,连耳根都在发烫。

我攥紧地图的边角,硬邦邦地回了句“防患于未然”,转身时靴底在木地板上打滑,差点撞到门框——那门框上还刻着歪歪扭扭的刻痕,大概是哪个孩子的恶作剧。

听见她在身后低低地笑,那笑声像屋檐上融化的雪水,滴滴答答落在心尖上,把积压了二十多年的冰雪都泡软了。

现在想来,那时的安稳多像偷来的。

可可利亚的密令越来越频繁,火漆印从金色换成了暗红色,盖在羊皮纸上,像块凝固的血。

加密报告里夹着的素描画像上,她蹲在裂界矿石前的样子被画得清清楚楚,连发梢沾着的冰粒都没落下。

红墨水标注的“危险等级:未知”像道血痕,刺得人眼睛疼。

“净化程序”这四个字砸进我心里时,我眼前瞬间闪过那些被关在地下三层的人——他们穿着统一的灰色囚服,袖口磨出了毛边,眼神空得像矿道深处的黑暗,嘴角挂着涎水,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清。

有次我去巡查,一个老妇人抓住铁栅栏,喃喃地说“我的花……我的花要谢了”,可她手里什么都没有。

我攥着画像的手在抖,指节泛白,几乎要把纸页捏碎,画像上她的衣角被我捏出了深深的褶皱,像道无法愈合的疤。

我该把她交出去的。

朗道家的家训刻在大厅的石碑上,“忠诚”“守护”“服从”,每个字都有拳头那么大,像烙铁烫在我心上。我是银鬃铁卫的戍卫官,该忠诚于大守护者,该服从命令,该让一切回到“正轨”。

可当我策马冲到书店,雪沫子溅了满身,马鼻喷出的白气模糊了视线,看见她抬头时眼里那点仅对我展露的柔和——像冰面初融时的水光,转瞬即逝——所有理智都碎成了雪渣。

“走。”我说,声音抖得像寒风里的枯枝,连握缰绳的手都在发颤。

她没问为什么,抓起搭在椅背上的深灰色外套就跟我冲进了风雪里,衣角在雪地里拖出一道浅痕,像条快要绷断的线。

我后来总想,要是那时我多说一句“可可利亚要抓你”,她会不会跑得更快些?会不会就不用在矿道里挨冻,不用啃那些干硬的压缩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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