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苏清寒吐纳的第三天,我的混沌魔脉第一次出现了“失控”。
他趴在我腿上练气,小身子软乎乎的,呼吸带着刚喝过灵米粥的甜香,喷在我膝盖上,有点痒。我正用魔气帮他梳理灵根,指尖的魔气突然“啪”地炸开一小团火花——不是凶戾的黑火,是暖融融的金红色,像人间灶台里的火星。
“师父?”他抬起头,睫毛扫过我的手背上,痒意顺着皮肤钻进血脉里,“您的魔气……跳了一下。”
我猛地收回手,指尖有点发烫。“没什么。”我板起脸,心里却在骂自己没用——活了三百年,竟会被个小家伙的呼吸弄得失控。
他却没信,小手抓住我的手腕,掌心的暖玉硌得我皮肤有点麻。“师父,您脸红红的。”他凑近了些,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好奇,“是不是魔气运行岔了?我帮您揉揉?”
说着,他就真的伸出小手,学着我平时帮他顺气的样子,在我心口轻轻按揉。他的手心很暖,带着暖玉的温度,按得我混沌魔脉又开始蠢蠢欲动,像有小虫子在血管里爬。
“胡闹!”我拍开他的手,耳根却更烫了,“专心练气,再分心就罚你抄《魔典》一百遍。”
他“哦”了一声,悻悻地缩回去,却偷偷在底下勾我的衣摆,像只撒娇的小猫。我能感觉到他的指尖在布料上轻轻划着,带着点试探的痒意,混沌魔脉被这小动作勾得泛起涟漪,连带着呼吸都乱了半拍。
这就是养徒弟的“麻烦”——我的魔气好像认主了似的,只对他的触碰有反应。
他学不会魔族的快剑,我就把骨刃换成木剑,陪他在院子里慢慢练。木剑碰在一起“啪啪”响,他总是砍不准,剑刃擦着我的胳膊过去,带起的风扫过皮肤,有点痒。我故意放慢动作等他,看着他咬着牙追我的剑影,小脸跑得通红,像熟透的果子。
“师父耍赖!”他喘着气喊,额角的汗滴在锁骨上,顺着脖颈往下滑,“您明明能更快的!”
“打赢我,就教你更快的。”我笑着用木剑敲了敲他的脑袋,能感觉到他的体温透过木剑传过来,烫得我手心发麻。混沌魔脉在胸腔里轻轻跳,像在为这难得的热闹雀跃。
他气鼓鼓地瞪我,却突然扑过来,不是用剑,是张开小胳膊抱住了我的腰,把脸埋在我玄袍里蹭来蹭去。“那我就不练了!”他闷声说,声音带着奶气的撒娇,“反正师父会护着我,我不用变强也没关系!”
温热的呼吸透过衣料渗进来,撞在我心口的混沌魔脉上,像投了颗小石子,漾开圈圈暖意。我举着木剑的手僵在半空,能闻到他头发上的皂角香混着阳光的味道,能感觉到他小小的身子在我怀里蹭来蹭去,痒得我想笑,又有点鼻酸。
三百年了,没人敢这么对我。魔域的人见我就跪,修仙者见我就杀,只有他敢抱着我的腰撒娇,敢说“不用变强也没关系”。
“笨蛋。”我放下木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魔气不自觉地顺着指尖流进他发间,暖得像春风,“变强不是为了让我护着,是为了你自己能站得稳。”
他在我怀里“哼”了一声,却抱得更紧了,小爪子抓住我的腰带,像怕我跑了似的。“那我变强了,就能一直陪着师父了吗?”
“……嗯。”我的声音有点哑,混沌魔脉突然有点发紧,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
那天下午,他又蹲在院子里敲他的破铁。土炉里的烟呛得他直咳嗽,小脸熏得黑乎乎的,只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我靠在廊下看他,指尖的魔气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他敲重了,魔气就帮他卸点力;他手酸了,魔气就偷偷给他的手腕加层暖障。
他举着敲得坑坑洼洼的剑坯跑过来,鼻尖沾着黑灰,像只刚偷完炭的小耗子。“师父!您看!这次的剑刃直了点!”
我接过剑坯,入手很轻,边缘还留着他反复敲打留下的、歪歪扭扭的痕迹。但剑柄的位置,我摸到了一缕熟悉的灵气——是他用自己的血混着灵丝缠的,带着他独有的暖温。
“丑死了。”我故意皱眉,指尖却用魔气把剑刃磨得光滑了些,“下次敲准点,别总砸到手。”
他“嘿嘿”笑,突然踮起脚尖,飞快地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
“啪嗒”一声,像羽毛落在皮肤上,带着他唇瓣的温热和灵米粥的甜香。
我的混沌魔脉瞬间炸了。
魔气不受控制地往外涌,不是冷的,是烫的,像岩浆在血管里奔涌。我能感觉到脸颊上那点温热的触感,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能看见他红着脸跑回院子的背影,小辫子在身后甩来甩去。
廊下的风突然变热了,吹得我耳根发烫。我抬手碰了碰被他亲过的地方,指尖的魔气还在微微发抖——三百年的古井无波,竟被这小家伙一口亲得乱了章法。
那天晚上,我把他炼的剑挂在床头。剑刃在月光下泛着浅淡的光,剑柄的麻绳里,同心咒的灵气和我的魔气缠在一起,像两股拧成绳的暖流。我躺在床上,能听见窗外他练剑的“哐当”声,能感觉到混沌魔脉因为那缕灵气而格外安稳,连梦里都是他踮脚亲我时,亮晶晶的眼睛。
原来被人惦记、被人依赖的感觉,是这样的。像寒铁地砖上突然开了朵暖花,像混沌魔气里钻进了只挠心的小痒虫,明明有点乱,却又暖得让人舍不得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