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露,我还在梦中迷糊着,突然感觉胸口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我皱了皱眉,翻了个身,却听见一声含糊不清的“爹……好吵”。
我猛地睁开眼,正对上一双圆滚滚、黑白分明的眼睛。
一只熊猫正趴在我和魏劭之间,脑袋搁在前爪上,毛茸茸的脸颊贴着枕头,鼻头还沾了一点睡意残留的口水印子。它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咕哝了一句:“爹,早上好。”
我愣住,脑子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就听见旁边传来魏劭低沉的声音:“这是什么?”
“是我。”我坐起身,看着自己这副模样,有点无奈,“空间里的灵泉水好像又让我变回去了。”
魏劭盯着我看了半晌,忽然伸手捏了捏我的耳朵尖,那力道轻得像是怕弄疼我。
“你倒是睡得安稳。”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我眨眨眼,低头看看自己的熊掌,再看看他一脸严肃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怎么啦?”我问,“不喜欢?”
他没回答,只是伸手把我拉近了些,替我把歪掉的衣领理好。我顺势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心里暖暖的。
“今天还有战事。”他说,“你去营帐那边,别乱跑。”
我点头应下,等他起身离开后,才慢悠悠地从床上滚下来,抖了抖身上蓬松的绒毛,迈着小短腿往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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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营地已经热闹起来,士兵们正在操练,远处传来兵器碰撞的声响。我走到厨房门口,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是熬好的米粥配上刚出炉的咸菜饼。
我熟练地钻进厨房,把昨晚泡好的米倒进锅里,又添了点灵泉水进去。水汽升腾间,我听见外面有人低声说话。
“你说她真是个孩子?可我看她做事,比我们都稳当。”
“嘘,小声点。军师最近盯她盯得很紧。”
我假装没听见,继续搅动锅里的粥,直到炊烟缭绕得几乎遮住整张脸。
“熊嘟嘟。”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我回头一看,是魏朵。
她站在门口,一身劲装,腰间佩刀未出鞘,神情却有些跃跃欲试。
“有事?”我问。
她走进来,站在我对面,眼神亮亮的:“我想和你比一场。”
我挑眉:“比什么?”
“战场上见真章。”她说,“谁能在战斗中做出更大的贡献,就算赢。”
我笑了笑,舀起一勺热粥吹凉:“你不是一直在战场上吗?干嘛现在提这个?”
她咬了咬唇,声音不大不小:“我想让你知道,我不是只会听命行事的人。我也想证明自己。”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她有点像曾经的我——那个总想让人看见自己价值的小女孩。
“好啊。”我放下勺子,擦了擦手,“那就战场上见。”
她眼睛亮了一下,转身离开,脚步轻快。
我望着她的背影,心中微微一动。
这场较量,或许不只是为了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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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前线传来了敌军调动的消息。魏劭下令全军戒备,并派遣斥候前往探查敌情。
我坐在情报室内,手里拿着一份刚刚送来的战报,上面写着敌军驻扎的位置和兵力部署。我仔细看了一遍,发现他们似乎有意避开主路,选择从西边的密林穿行。
“不对劲。”我低声自语。
这时,魏枭走了进来,递给我一份新的情报。
“刚才魏朵独自潜入敌军阵营,制造混乱,随后引燃粮草堆。”他说,“敌军因此提前出动,主力部队已经向我们这边推进。”
我怔了一下,随即明白了魏朵的意图。
她是在用行动证明自己,也在为大军争取主动权。
“她受伤了吗?”我问。
魏枭摇头:“没有,但她袖口留下了一块布料,可能是敌军标识物。”
我接过那片布料,细细看了看,眉头微微蹙起。
这不是普通的布料,而是乔族军中特制的一种丝绸,只有高级将领才有资格穿戴。
也就是说,魏朵不仅混进了敌阵,还接触到了敌方高层。
“她太冒险了。”我说。
魏枭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笔,在战报上补充了几句,然后交给了传令兵。
“送去给魏劭。”我说,“让他知道情况变化。”
魏枭点头,转身离开。
我靠在椅背上,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连续几天高强度使用灵泉水,身体已经开始有些吃不消了。
但我不能停下。
因为我知道,魏朵不会停下,而我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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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战场上传来了好消息。
敌军因粮草被毁,士气大挫,被迫提前发起进攻,结果被魏劭早有准备,设伏击溃,俘虏敌将一名。
战报传来,整个营地都沸腾了。
我在厨房里忙碌着,一边煮着药膳,一边听着外头欢呼声此起彼伏。
“熊姑娘!”一个小兵冲进来,“魏侯让您过去!”
我擦了擦手,跟着他出了门。
来到主帐,魏劭正站在地图前,身旁站着魏朵。她脸上带着几分兴奋,也有一丝疲惫,但眼神坚定。
“魏朵立下大功。”魏劭说,“值得嘉奖。”
我点点头,看向她:“干得不错。”
她嘴角扬起,骄傲地挺起胸膛。
“你也一样。”她顿了顿,认真地说,“你的疗伤救了很多人。”
我笑了笑:“彼此彼此。”
魏劭看着我们,目光深沉。
“你们都是我的人。”他说,“不要争输赢,要争谁能走得更远。”
我心头一震,轻轻点头。
魏朵也沉默了一会儿,最终郑重地抱拳行礼:“属下明白。”
夜色渐浓,风掠过营帐,带来一丝寒意。
我走出主帐,抬头望天,星星已经悄然点亮夜空。
这一场挑战,还没有结束。
但它已经不再是单纯的较量。
而是成长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