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的北海道，天刚蒙蒙亮。张真源趴在雪堆后面，手里的望远镜差点滑进雪里：“工厂的围墙用的是防爆钢筋，摄像头每三十秒转动一次，东南角有个盲区，大概能容纳两个人侧身通过。”
他语速飞快地报着参数，鼻尖冻得通红，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凝成霜花：“通风管道的直径是45厘米，刚好能钻进去，但材质是波纹钢，爬行时会发出声响，需要提前涂抹消音剂。”
严浩翔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在寂静的雪地里格外清晰。马嘉祺举着高倍望远镜观察工厂主楼，玻璃幕墙反射着初升的阳光，像块巨大的镜子，根本看不清内部结构。
“主楼的安保系统是九头蛇的最新款。”马嘉祺放下望远镜，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红外热感加声波探测，比影阁的防御系统灵敏30%，解码器必须在距离主机五米内才能生效。”
张真源突然“啊”了一声，指着工厂门口：“他们换岗了！换岗时间是三分钟，比标准流程多了四十秒，说明守卫比我们预想的更警惕。”
严浩翔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守卫正交接，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腰间的枪套敞开着，手指始终没离开扳机——是经历过实战的老兵，对危险有着本能的警觉。
“下午三点行动。”严浩翔合上笔记本，哈气暖了暖冻僵的手指，“那时候阳光最烈，玻璃幕墙的反光能干扰监控，换岗时间也会缩短到两分钟。”
马嘉祺没异议，只是从背包里拿出个金属球：“微型干扰器，能让半径十米内的监控设备产生五秒雪花屏。”他抛给严浩翔一个，“你带张真源从通风管道进，我从正门吸引注意力。”
“不行！”张真源突然拔高声音，又赶紧捂住嘴，压低声音说，“正门的火力太猛，你一个人进去就是送死！”
马嘉祺瞥了他一眼：“这是最优方案。”
“最优方案也不能拿命赌！”张真源梗着脖子反驳，手里的望远镜被捏得咯吱响，“我可以黑进他们的监控系统，给你争取十分钟时间……”
“你的技术还没到能破解九头蛇防火墙的地步。”马嘉祺打断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老金教你的那些，对付普通安保系统可以，在这里没用。”
张真源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眼眶有点发热。他知道马嘉祺说的是实话，昨晚试了三次入侵工厂的外围网络，每次都被防火墙弹回来，还差点触发警报，最后是严浩翔帮他切断了信号才没暴露。
严浩翔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别不服气，当年我第一次执行类似任务，比你还狼狈。”他想起三年前在柏林，自己差点被钟楼的防御系统烧成烤猪，还是丁程鑫扔过来的烟雾弹救了他。
马嘉祺已经开始检查装备，战术靴的鞋带系成了双保险结，匕首在靴筒里藏得严严实实，只有刀柄的一角露在外面。严浩翔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忽然想起张真源昨晚的话——这小子虽然冷，但确实靠谱。
“解码器充好电了？”马嘉祺突然问。
张真源立刻点头，从背包里掏出那个银色金属盒：“满电状态，备用电池也带了，能支撑三次完整解密流程。”他献宝似的展示着，“我还加了个防干扰外壳，比原来坚固多了。”
马嘉祺接过解码器，指尖在外壳上摩挲了两下。金属表面还留着张真源的温度，比他自己的手暖和多了。
撤退时，张真源走在最后，突然被树根绊了一下，手里的地图散落一地。他慌忙去捡，却把标注着工厂电力系统的图纸踩在脚下，急得差点哭出来。
严浩翔帮他把图纸整理好，发现最关键的变电箱位置已经被踩得模糊不清。马嘉祺蹲下来，用指尖在污渍上轻轻划了划，居然凭着残留的痕迹画出了大致位置，连线路走向都分毫不差。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张真源瞪大眼睛，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
“刚才观察的时候记的。”马嘉祺把图纸递给他，语气没什么起伏，“重要信息要刻在脑子里，不能只依赖纸和笔。”
张真源似懂非懂地点头，把图纸小心翼翼地折好，塞进最里层的口袋，还拍了拍，像是在保护什么稀世珍宝。
回到藏车点时，太阳已经升到半空。严浩翔打开后备箱检查武器，发现马嘉祺的P226里装的是空包弹，顿时皱起眉：“你想干什么？”
“正门吸引注意力，不需要实弹。”马嘉祺把实弹弹匣收起来，放进背包深处，“动静越大越好，但不能真杀人，免得打草惊蛇。”
严浩翔没再说话，只是默默把自己弹匣里的实弹匀了一半给张真源。少年接过时手有点抖，却还是认真地检查了一遍，动作虽然生疏，却透着股认真劲儿。
午饭是压缩饼干配雪水。张真源啃得一脸苦相，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个油纸包：“师父给的牛肉干！说补充体力特别管用。”他分给严浩翔一大块，又递了一块给马嘉祺，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怕被拒绝。
马嘉祺却接了过去，撕开包装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牛肉干很有嚼劲，带着淡淡的烟熏味，让他想起三年前在曼谷，丁程鑫也总在任务间隙塞给他这个，说能提神。
“好吃吗？”张真源眼巴巴地看着他，像只等待夸奖的小狗。
马嘉祺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严浩翔在旁边看得直乐，刚想调侃两句，却见马嘉祺突然抬头，眼神锐利如刀，望向工厂的方向。两人几乎同时站起身，张真源也立刻绷紧了神经，手按在腰间的枪套上——虽然里面装的只是麻醉枪。
远处的工厂上空，不知何时升起了一缕黑烟，在湛蓝的天空下格外刺眼。
“出事了。”马嘉祺的声音瞬间冷下来，“计划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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