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气浪掀得我踉跄后退,耳鸣嗡嗡作响。瓦砾在空中翻滚,热流灼烧着后背。我本能地抬起手臂护住脸,蓝光却在这时暴涨开来,在身前形成半透明的屏障。玻璃碎片撞在上面,发出密集的叮咚声。
"这玩意儿好像挺管用。"我看着屏障表面泛起的涟漪,心里嘀咕,"就是消耗有点大。"
灰尘还未散尽,几道黑影已经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他们穿着战术外骨骼,胸口嵌着某种生物能量核心,枪口闪着幽蓝的光。我刚想躲,子弹就扫了过来。屏障被击中的地方凹陷下去,像水面被石子砸中。
"靠!"我骂了一声,侧身翻滚到断墙后面。子弹擦过头顶,把墙皮炸出一片白灰。
"目标具备能量屏障,改用高频震荡弹!"有人通过通讯器喊。
我听到金属碰撞声,那些人的装备开始调整。屏障外传来低频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共振。胸口的印记突然剧烈跳动,烫得我差点松手。
"操,这招管用?"我咬紧牙关,掌心蓝光猛然外放。屏障像气球般膨胀开来,把最近的两个机械改造人掀飞。他们的外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能量核心迸出火花。
"干掉他的屏障!"领头的声音急了。
更多子弹倾泻而来。我盯着不断震颤的屏障,忽然注意到它表面的能量流动——就像水流一样。我试着把手往前推,屏障竟跟着向前移动,直接撞上两个敌人。他们措手不及,被掀翻在地,外骨骼关节处冒出黑烟。
"有意思。"我咧开嘴,"看来这玩意儿不止能挡。"
趁着敌人调整武器,我一个箭步冲进大楼。楼梯间弥漫着焦糊味,墙上布满弹孔。我贴着墙壁往上跑,能感觉到那股熟悉的能量波动就在楼上。
"你终于来了。"
全息投影突然在转角处亮起。是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面容模糊,声音却清晰。我停下脚步,警惕地盯着他。
"你是谁?"
"苏婉没跟你说起过我?"他轻笑一声,"我是她的老师,陆九渊。"
我皱眉。这个名字我听过,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
"她可没说过你跟这些怪物混在一起。"
"怪物?"陆九渊的影像晃了晃,"我们只是选择了不同的道路。她相信人类的正义,而我更愿意理解怪兽的本质。"
"理解个屁。你们把装甲车劈成两半的时候,怎么不讲道理?"
"那是为了引你出来。"他语气平静,"你知道吗?苏婉曾经跟我一起研究怪兽基因。她比我聪明,但太固执了。"
我握紧拳头:"所以你绑架她?"
"不是绑架,是邀请。"陆九渊伸手示意,"加入我们吧。你和我们一样,都不是普通人类。你体内的光之力,还有胸口的印记,这些都不是偶然。"
"少废话。"我往前迈了一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想知道真相吗?"他无视我的问题,"关于你为什么会得到这种力量,为什么会被选中。"
我愣了一下。这个问题我也问过自己无数次。
"你不是人类,林凡。"陆九渊的声音突然压低,"你只是一个容器。"
"放你的狗屁!"
话音未落,天花板轰然塌陷。几个机械装置从天而降,锁链缠住我的四肢。它们扎进皮肤,注入某种冰冷的液体。剧痛瞬间蔓延全身,胸口的印记像要炸开。
"别挣扎。"陆九渊的投影在远处闪烁,"等我们提取完你的基因数据,会让你舒服些。"
锁链越收越紧。我咬破嘴唇,尝到血腥味。蓝光在体内翻腾,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一种改良型怪兽抑制剂。"陆九渊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能让你暂时失去能力。怎么样,滋味不好受吧?"
我喘着粗气,视线模糊。疼痛让我想起第一次觉醒的那天,也是这样撕心裂肺的痛。但那时我还有选择的机会,现在...
"错了。"我咧开嘴,露出染血的牙齿,"就算是容器,也不是你能掌控的。"
胸口的印记突然爆发出强光。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注射器崩裂开来。我感觉体内的蓝光在沸腾,像融化的钢水般炙热。
"不可能!"陆九渊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慌乱,"你怎么可能..."
屏障骤然炸开。不是普通的护盾,而是纯粹的能量脉冲。机械装置被掀飞,撞在墙上粉碎。整栋楼都在震动,天花板簌簌落下碎屑。
"你不是第一个跟我说这话的人。"我甩开锁链残骸,掌心凝聚出一团蓝光,"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陆九渊的投影开始闪烁:"小心,林凡!你正在变成..."
蓝光轰然炸开。机械傀儡的核心在能量束下融化,发出刺耳的尖啸。我看到控制台冒起黑烟,全息投影彻底消失。
"扯淡。"我喘着气,扶着墙站稳,"就算真是容器,也轮不到你们来决定用途。"
意识突然一阵恍惚。耳边响起另一个声音,比零号还要缥缈。
"选择吧,继续做人类,还是成为光。"
我摇摇头,试图清醒些。这时脚步声从楼下传来,由远及近。
"林凡?"
是苏婉。她举着手枪,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后停在我身上。
"你还好吗?"
"死不了。"我苦笑,"不过你那个老师可够阴险的。"
她表情微变:"他跟你说了什么?"
"说我是容器。"我看向她,"还说你以前跟他研究过怪兽基因。"
苏婉沉默片刻,缓缓放下枪:"有些事...确实没告诉你。"
"比如你们曾经是一伙的?"
"现在不是了。"她走近几步,"他疯了,林凡。他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科学,什么是疯狂。"
我盯着她的眼睛,想从中看出些什么。她的眼神很复杂,有愧疚,有担忧,还有...别的什么。
"你信我吗?"她突然问。
我愣了下。刚才还在怀疑她会不会是内应,可现在...
"我不知道。"我实话实说,"但我希望你能帮我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点点头,伸手扶住我:"先离开这儿。"
我靠在她肩上,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这味道让我想起第一次见她时的感觉——冷冰冰的,带着距离感。但现在...
"下次再怀疑我,直接问我。"她低声说,"别一个人往前冲。"
"知道了。"
我们一前一后走出废墟。阳光刺眼,照在满地碎玻璃上,反射出七彩的光。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应该是增援赶到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仍在冒烟的楼,胸口的印记微微发烫。
"你真的没事?"苏婉问。
"死不了。"我说,"就是脑袋里多了点奇怪的声音。"
她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走吧。"我活动了下手臂,"我还想知道'容器'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我的手臂。
\[未完待续\]直升机螺旋桨搅动着空气,我靠在苏婉肩上,能感觉到她制服下的体温。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警笛声,但我知道那些都是冲着爆炸来的正规军。
"那边!"
几个穿防爆服的人影从街角冲出来,枪口对着我们。苏婉把我往身后一拉,举起了手里的格洛克。枪声和玻璃碎裂声同时炸响,我看到她扣动扳机的动作干脆利落,就像解剖刀划开皮肤那样精准。
"他们不是军方的人。"她边换弹夹边说,"是陆九渊的手下。"
我低头摸了摸胸口,那道印记还在隐隐发烫。刚才爆发的能量脉冲让整个街区都断了电,但现在感觉像是被抽空了似的。远处的楼顶上有狙击手的瞄准镜反光,我抬手朝那个方向虚握一下,蓝光在掌心凝聚成团。
"别浪费力气。"苏婉拽着我拐进小巷,"你现在就跟用完最后一发子弹的枪一样脆弱。"
巷子里堆满了建筑废料,腐烂的纸箱在雨季发了霉。苏婉突然把我推进一个生锈的铁门,自己闪到门边。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金属碰撞的声响。
"三个人。"她贴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带热成像仪。"
我盯着她的侧脸。阳光从巷子上方漏下来,在她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她确实知道怎么对付这些追兵,可刚才陆九渊说的话还在我脑子里转——他们曾经是一伙的。
"你在想什么?"她突然转头看我。
"我在想你是不是也打算把我抓去当实验品。"
话音刚落,铁门就被炸开了。气浪掀得我后背撞上墙壁,鼻腔里瞬间灌满硝烟味。苏婉已经翻滚到箱子后面,两枪打中第一个冲进来的人膝盖。第二个家伙举着喷火器,火焰刚冒出来就被我甩出的能量球砸中,整个人往后飞出去撞在墙上。
最后一个敌人掏出匕首扑向苏婉。我冲过去抓住他手腕,蓝光顺着胳膊蔓延到他全身。那人抽搐着倒地,嘴里冒着白沫。
"你疯了?"苏婉拽着我往外跑,"这种时候还在试探我?"
"我只是..."
"省点力气吧。"她打断我,"前面还有三个岗哨,你不把命耗在这儿的话,待会儿还能留着打架。"
我们冲出巷口时,正好撞上赶来的装甲车。特勤队从车上跳下来,带队的是个满脸疤痕的中年男人。
"林先生,苏医生。"他敬了个礼,"指挥部让我们来接应。"
我注意到他的徽章上有个奇怪的标志,像是某种远古生物的轮廓。苏婉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我能感觉到她握着我的手稍微紧了紧。
"坐这辆装甲车?"我问她。
"比走路快。"
车门关上的瞬间,我看见街角闪过一个人影。是个穿白大褂的老者,手里拿着平板电脑。他对我比了个手势,像是在说"等你回来"。
"那是..."我指着窗外。
"别看了。"苏婉按住我的肩膀,"现在最重要的是补充能量。"
车厢里放着些压缩饼干和矿泉水,我撕开包装咬了一口。干涩的味道让我想起第一次执行任务时吃的野战食品,那时还不知道自己的血液里藏着什么东西。
"你知道吗?"我嚼着饼干,"刚才那个老头...我觉得在哪见过。"
"现在最重要的是活到明天。"苏婉靠在座位上,"其他的,等安全了再说。"
装甲车碾过路面的碎玻璃,发出刺耳的声响。我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慢慢闭上眼睛。意识深处又响起那个缥缈的声音,这次比零号还要遥远。
"容器需要选择..."
"去你的选择。"我在心里骂了一句,"老子只想知道真相。"
苏婉伸手碰了碰我的额头:"发烧了?"
"没事。"我推开她的手,"就是有点累。"
她没说话,只是往我这边挪了挪。我能闻到她身上消毒水混合着汗水的味道,这味道让我想起医院的走廊,还有第一次见她时那种拒人千里的冷冽感。
装甲车突然急刹车,我们撞在一起。外面传来重机枪扫射的声音,车体被什么东西打得砰砰作响。
"下车!"指挥官大喊,"他们有EMP干扰!"
我和苏婉对视一眼,同时抓起车里的武器。车门打开的瞬间,蓝光在我周身亮起,像一层薄雾缠绕在皮肤上。
"准备好了吗?"她问。
"随时可以。"
我们冲进硝烟弥漫的街道,远处的楼群在暮色中投下扭曲的影子。某种未知的战斗正在等着我们,而我体内那股躁动的力量似乎也在期待着什么。
"记住。"苏婉在我耳边说,"这次别再一个人往前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