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像体们围成一圈，红光在他们周身流转。我能看到自己脸上浮现出不同时间点的伤疤——有的是刚被巴尔巴踩扁时的淤青，有的是上次战斗留下的缝线痕迹。最前面那个穿白大褂的"我"，胸口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林凡！"苏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举着枪在扫射，但那些子弹打在镜像体身上就像打在空气里。有个镜像体突然冲过来，动作快得看不清，我本能地格挡，手上传来灼烧感。
疼痛让我想起母亲临终前的画面。那时候我握着她的手，她说："阿凡要坚强..."然后就再没睁开眼。现在这些记忆碎片像是活了过来，每个镜像体都带着一段往事。
"你不是容器，"穿白大褂的镜像体开口了，声音和我一模一样，"你是实验品。"
话音未落，他挥拳砸向我的太阳穴。我被打得踉跄，后背撞上一根钢筋。血腥味涌上来，胸口印记突然更烫了。零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唯有直面自我..."
又一个镜像体扑来，这次用的是陆九渊教我的擒拿术。我在地上翻滚躲开，看到苏婉正被三个镜像体围攻。她左腿受伤，动作慢了半拍，有个镜像体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摔在地上。
"住手！"我吼出声，但没人理会。穿白大褂的镜像体继续说："你记不记得注射器扎进脖子的感觉？那天你不是自愿的。"
记忆像洪水般涌来。那天我醒来就在实验室，胳膊上插着针管，陆九渊站在床边。他说："别怕，很快就好。"
"闭嘴！"我冲过去想掐住他的脖子，但他消失了。另一个镜像体从背后抱住我，声音低沉："你杀过人，记得吗？那个便利店老板娘..."
"够了！"我挣脱束缚，一拳打碎最近的镜像体。但它只是晃了晃，脸上裂开一道缝，露出里面发红的组织。其他镜像体开始重复："容器...实验品...杀人犯..."
苏婉突然出现在我身边，她喘着气说："别听他们的，林凡。你不是..."
话没说完，有个镜像体偷袭她。那人用胳膊勒住她的脖子，把她举起来。我看到她脸色变紫，手指在空中抓挠。
"放开她！"我冲过去，但所有镜像体同时扑来。他们压在我身上，把我按在地上。我能感觉到他们的体温，闻到他们身上和我一样的汗味。
"承认吧，"穿白大褂的镜像体凑近，"你就是我们。"
我咬紧牙关，胸口印记烫得要命。零号的声音又响起来："唯有直面..."
"我是林凡！"我大吼一声，体内的光突然爆发。镜像体们被掀飞，撞在墙上。我站起身，发现双手在发光。不是之前的那种微弱蓝光，而是耀眼的银白色。
穿白大褂的镜像体笑了："终于来了。"
他挥手召唤出一道红光，整个废墟开始震动。我看到苏婉躺在地上，她还在呼吸，但很微弱。我必须救她。
胸口印记突然剧烈跳动，光芒越来越盛。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撕裂我的身体，又像是在重塑它。剧痛让我跪倒在地，但我不停对自己说："我是林凡...我是林凡..."
光芒吞没了视线。
当我再次睁眼，发现自己站在月神形态下。银白色的装甲包裹全身，胸前的计时器发出柔和的蓝光。镜像体们愣在原地，像是被震慑住了。
"这...这是真的？"穿白大褂的镜像体喃喃道。
我没说话，抬起手释放出月神屏障。银蓝色的力场扩散开来，碰到的镜像体全都化作光点消散。最后一个消失的是穿白大褂的，他临终前对我笑了笑："记住，你已经不是人类了。"
屏障收拢，我恢复成人形。膝盖一软，差点摔倒。苏婉还躺在那里，我赶紧跑过去检查她的情况。她颈上有淤青，但呼吸平稳。
远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地下装置还在工作。零号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会后悔的。"
我抱起苏婉，感受她的心跳。她睫毛颤动了一下，似乎要醒了。我想起变身时的那句话："你已经不是人类了。"胸口印记不再发烫，但有种奇怪的空洞感。
我不是容器，也不是实验品。我是林凡。但我突然意识到，我记不起苏婉的名字了。只能记得她的脸，记得她的枪口对准天空的样子。
"林凡..."她终于醒了，声音沙哑，"你变了。"
我想回答，但说不出话。变身让我失去了一些东西，一些重要的东西。我低头看着胸前的印记，它安静地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一样。
远处又传来爆炸声，地面微微震动。我知道必须离开这里，但心里有个声音在问：如果我不是人类了，那我还是我自己吗？
\[未完待续\]我抱起苏婉往出口走，她的头靠在我肩上。每一步都踩在碎玻璃和钢筋上，脚底传来刺痛。她动了动，睁开眼看了我一眼，又闭上。
"坚持住。"我说。
"你的眼睛..."她声音沙哑，"变蓝了。"
我想笑，却笑不出来。前面就是逃生通道，但那扇铁门现在显得特别遥远。怀里的苏婉突然抽搐起来，我慌忙蹲下检查，发现她脖颈处的淤青在扩散。
"零号！"我对着空气喊，"她在恶化！"
没有回应。胸前的印记安静得像块冰。我摸到苏婉的脉搏，跳得很慢。记忆里有个画面闪过：母亲躺在医院的白床单上，手指也是这样慢慢停止颤动。
我扯开她的衣领，看到一道暗红色纹路从锁骨往心脏蔓延。这不是普通的勒伤。远处地下装置的轰鸣声更大了，整栋建筑都在震动。
"醒醒！"我把脸凑近她，闻到血腥味里混着火药的味道，"看着我！"
她睫毛抖了抖，嘴唇动了动。我把耳朵贴上去，听到断断续续的话："...地下室...密码是..."
轰隆一声，头顶掉下一块水泥板。我抱着她滚到旁边，后背撞在墙上。那道红纹已经爬到她下巴了。
我摸到胸前的印记，用力按下去。疼痛让我清醒。这时候才注意到，右手还在发光，微弱的银白色光芒。我试着把手掌贴在她脖子上，光渗进皮肤，红纹开始退散。
"这算什么..."我喃喃自语。手心发烫，像是在燃烧。
苏婉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她睁开眼，瞳孔里泛着红光："别相信你看到的。"
我愣住了。她猛地把我推开，自己摔在地上。我看到她背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黑影顺着脊椎往上爬。
"苏婉？"
她慢慢站起来，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我们之间只有五步距离，但我感觉她突然变得陌生。她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那是我从未见过的表情。
"你不是..."我后退半步，"你被感染了？"
她歪着头，声音也变了调："你觉得镜像体只有那些吗？"
话音刚落，整个废墟突然剧烈震动。我看到她背后浮现出模糊的轮廓，像是某种巨大的生物正在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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