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嫣，”宋明远呷了口茶，语气沉了沉，“王妈妈今天来，是为张司令的事。
她垂着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是整理花束时被玫瑰刺勾出的小线头。
宋书嫣“张司令？”
她轻声重复，像是在确认什么。
王妈妈见状，忙不迭接话，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张家有两位司令，来议婚的正是张家的大公子，张亦珩！他们一家那可是咱们京里响当当的人物，年纪轻轻就立了大功，模样更是俊朗英挺……”
宋明远放下茶杯，目光落在女儿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我已经替你应下了。张司令那边说了，过几日便来府上拜访。”
宋书嫣抬眼，眸子里像盛着雨后的清潭，平静无波：
宋书嫣“爹，我与张先生素不相识。”
“相识还不容易？”王妈妈抢着接话，“年轻人嘛，见几面自然就熟了。再说了，张司令一表人才，配我们书嫣，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好了，此事不必再议。王妈妈，今日辛苦你了，别的事明日再议。”宋明远起身，欲送王妈妈出门。
“好好，我知道书嫣是个明事理的姑娘。”王妈妈笑眯眯地看了宋书嫣一眼，才跟着宋明远往外走。
脚步声渐远，正厅里只剩下宋书嫣一人，空气中还残留着碧螺春的淡香和王妈妈身上的脂粉气，混在一起，有些闷人。
她缓缓走到花几旁，指尖轻轻拂过康乃馨的花瓣。
屋里的暖气烘得花瓣微卷，像极了她此刻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
宋书嫣“张亦珩……”
她又低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在城中不算陌生，报纸上偶有提及，说他是战场上横刀立马的少年将军，字里行间都是铁血与荣光。
可那些遥远的传奇，怎么就突然要和自己的人生缠在一起？
宋明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了正厅，轻咳了声：“与张家联姻，对你，对宋家都是不错的决定。”
宋家这两年生意受阻，资金周转吃紧，明面上是缺“钱”，实则是少了能在风浪里撑住场面的“势”。
而张家，恰好是能补上这块缺口的拼图。
宋书嫣并没有想嫁的人，她这一生都安安稳稳、平平静静。当然，这是因为她生在宋家。
宋书嫣“我明白了。”
她轻声说，声音轻得像花瓣落在水面。
“张司令为人不错，你在那边也能......”宋明远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她打断。
宋书嫣“爹，店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宋书嫣起身，微微屈膝行了一礼，
宋书嫣“那日张府来人，我会在的，您放心。”
宋明远看着女儿的背影，到了嘴边的话终究咽了回去，只道：“去吧，路上当心。”
宋书嫣点头，转身走出正厅。廊下的雨不知何时停了，石榴叶上还挂着水珠，被风一吹，便簌簌落下，打在青石板上。
“小姐这是要出去？”老李头在门口问，手里还攥着那把刚擦干的伞。
宋书嫣“嗯，去花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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