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正蹲在门口摆弄那几盆绣球，见她回来，忙直起身子：“阿姐，你看这花瓣是不是更舒展了？刚搬出来晒了会儿，颜色都亮堂些了。”
宋书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浅蓝与淡紫渐变的花瓣上还沾着水珠，被午后的阳光一照，像缀了层细碎的星子。
宋书嫣“ 不错。”
她点头回道，脚步却没停，径直走向后院的韭莲。
早上分盆的花苗还摆在原地，根须在空气中微微泛白。她蹲下身，指尖碰了碰盆土，湿度刚好。
风刮得树叶“沙沙”作响，混着远处街上的叫卖声，倒生出几分安稳来。
阿香跟过来，蹲在她身边看她给韭莲覆上新土，“阿姐，你早上说这花叫韭莲？我瞧着倒像小水仙，就是叶子窄些。”
宋书嫣捏起一撮腐叶土，均匀撒在盆沿，声音被风吹得散了些：
宋书嫣“嗯，也叫风雨花。”
“风雨花？”阿香眨眨眼，“是说它不怕淋雨？”
宋书嫣“不是不怕，”
她将竹片插进盆土边缘，轻轻压实，
宋书嫣“是经了风雨，开得更盛。”
阿香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看着宋书嫣的动作，在旁边给她递东西。
时间过得很快，那几盆韭莲卖得不错，而和张府定好的日子也如约而至。
张府来拜访的那日，天气格外晴朗。
宋书嫣一早就去了花坊，选了两盆刚开得正好的韭莲，用素色的棉麻布包了花盆，让阿香好生搬到宋家前厅的花几上。
“小姐，张家的车已经到巷口了。”小丫头一路小跑进来，辫子都跑歪了。
宋书嫣正在镜前理着袖口，闻言只淡淡应了声：
宋书嫣“知道了。”
铜镜里映出她素净的脸，没有施粉黛，眉眼间带着惯有的平静，仿佛今日来的不是未来的亲家，只是寻常访客。
她走出房门时，正撞见宋明远从正厅出来，脸上带着刻意的笑意，见了她便放缓脚步：“书嫣，张司令他们已经到了，你……”
宋书嫣“爹放心。”
宋书嫣打断他，声音清浅，
宋书嫣“该有的礼数，我懂。”
不止张司令，来的还有张家的聘礼。
张家的聘礼由两个管事清点着搬进偏厅，红绸包裹的箱子在青砖地上擦出沉闷声响。
宋书嫣隔游廊瞥到一角——绸缎、玉器和几匹贵重西洋布料堆得半人高，透着世家联姻的体面。
正厅里的八仙桌上摆着刚沏好的雨前龙井，宋明远正与一位穿军装的年轻男人说话，想必是张司令张亦珩了。
他肩背挺直，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利落的手腕，指节分明的手搭在膝头，坐姿端正却不显得拘谨。
见到宋书嫣，宋明远的声音带着笑意，“亦珩，这是小女书嫣。”
男人闻声转身，军靴踩在青砖地上，发出沉稳的声响。
他比报纸上的照片更显英气，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常年沉在军务里的冷硬。
张亦珩“宋小姐。”
张亦珩开口，声音比想象中低沉，
张亦珩“冒昧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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