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半月后的清晨，宋书嫣刚把花坊新到的几盆荷兰菊摆到门口，李叔就来了，手里拿着封信。

“少夫人，大司令的信。”

她接过拆开，张亦珩的字迹依旧沉稳，说北方边境安稳，让她照看好家里和花坊。

宋书嫣看完，折好放进抽屉，转身给刚进门的熟客包了束康乃馨。

“宋小姐这花养得越发好了。”周太太笑着说。

宋书嫣“您常来照顾生意，自然得用心些。”

宋书嫣递过花束，又多送了两支尤加利叶，

宋书嫣“配着插瓶更耐看。”

周太太笑得眼尾起了细纹：“还是你懂我。”付账时又多塞了五毛钱，“给阿香买糖吃。

对方笑着离去，阿香凑过来：“姐，您这招真灵，上周那位太太又让人来订了月花。”

宋书嫣“做生意嘛，得让人觉得值当。”

宋书嫣整理着账本，在“月花套餐”那页添了笔，

宋书嫣“下午去进批洋桔梗，上次那位学生说要紫色的，多备些。”

傍晚回张家，祖母正在后院给月季浇水。

宋书嫣走过去，接过水壶帮着浇了半壶，才想起张亦珩的信，便比划着：

宋书嫣“他那边都好，让咱们别惦记。”

祖母点点头，拉着她看墙角新冒的韭莲嫩芽，眼里满是欢喜。

宋书嫣笑着回了个“明日就分盆”的手势，俩人蹲在花圃边，借着余晖理了理刚抽条的花枝。

又过了半月，张亦珩的第二封信到了，附了张清单，说托人捎了些南边的花籽，已托驿站寄出。

宋书嫣回信时，除了说家里安稳，还提了句花坊打算添个暖房，冬天也能养些娇贵的品种。

转眼到了张艺兴该来信的日子。

他的信果然在月初送到，说南边事多，归期得再拖拖，还提了句当地有一种开蓝色花的草，问她要不要种子。

宋书嫣回信谢了，说若方便就带些，又在信里简单说了说，“新暖房图纸刚画好，且花坊新订了批西洋花肥，试过效果不错，等你回来带些去营里，给窗台上的花换换土。”

她把张艺兴的信也说给祖母听，祖母听完，指着院里的茉莉，比了个“等他回来泡茶”的手势。

这日，宋书嫣在花坊算完账，发现这个月的利润比上月多了两成。

她琢磨着，暖房得赶紧动工，还得再雇个懂嫁接的伙计来帮忙。

正想着，阿香匆匆跑进来：“姐，李太太说要订二十盆年宵花，指明要带花苞的。”

宋书嫣“记下了。”

宋书嫣翻开进货本，

宋书嫣“让老花农留些耐寒的品种，咱们自己提前催芽，价钱能高两成。”

阿香点头记下，看着宋书嫣在账本上写写画画，忽然笑了：“姐，您这脑子真好使，难怪生意越来越好。”

宋书嫣笑了笑，没说话，指尖在“暖房预算”那页轻轻敲了敲。

日子就像院里的韭莲，看似平淡，却在不知不觉里，扎下了根，等着下一场风雨，也等着下一次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