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带着一身寒气撞过来时，宋书嫣下意识伸手扶了一把。
“对不住……” 来人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能、能借个地方躲躲吗？”
是个年轻女生，穿着洗得发白的学生装，额前的碎发被雨水打湿，怀里还紧紧揣着个牛皮纸包。
阿香吓得往后缩了缩，攥着宋书嫣的衣角小声问：“姐，这……”
宋书嫣没回头，目光落在女生身后的雨幕里 —— 巷口隐约有几个穿黑褂子的人影晃过，脚步匆匆，像是在寻人。
她声音平稳：
宋书嫣“先进来。”
她侧身让出位置，指了指暖房的角落：
宋书嫣“那里有干净的布，先擦擦。”
又冲阿香使了个眼色，
宋书嫣“烧壶热水，再找件旧衣裳来。”
女学生愣了愣，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干脆，抱着纸包的手紧了紧，低声道了句 “多谢”，便快步躲进暖房。
玻璃暖房的温度比外面高些，她刚站定，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巷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喝问声响起：“看见个穿学生装的人没？往这边跑了！”
阿香刚把水壶坐上灶，吓得手里的火钳 “当啷” 掉在地上。
宋书嫣弯腰捡起火钳递给她，自己走到门口，掀起门帘一角往外看，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茫然：
宋书嫣“几位爷找什么？这么大的雨，进来避避？”
领头的黑褂子上下打量她，眼神像钩子：“你这店里来过生人没有？一个学生模样的，揣着个纸包。”
宋书嫣侧身让他们看见店里的陈设 —— 阿香正在灶台前忙活，暖房的玻璃反光，看不清角落里的人影。
她语气带着点生意人的谨慎：
宋书嫣“刚关了门避雨，没见什么生人。倒是有位太太订了加急的花篮，让伙计去取花材了，您说的是不是他？”
她指了指巷尾的方向，黑褂子们对视一眼，显然没把个花店老板娘放在眼里，骂骂咧咧地往巷尾追去。
直到脚步声远了，宋书嫣才放下门帘，转身往暖房走。
女生已经用布擦干了脸，露出清秀的眉眼，见她进来，忙站起身：“多谢姐姐，我是……”
宋书嫣“不用说太多。”
宋书嫣打断他，目光落在她怀里的纸包上，只一眼就避回了。
宋书嫣“雨停了再走，从后院的角门出去，那边通着另一条巷。”
对方点头，从怀里掏出个铜板放在窗台上：“这点钱……”
宋书嫣直起身，
宋书嫣“不用。我这花坊做生意，也积德行善。只是下次再跑，记得绕开主街的巡逻队。”
女学生对着她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姐姐。”
阿香这时端着热水进来，见她要走，忙把叠好的旧衣裳递过去：“披上吧，别着凉。”
女生接过衣裳，脚步顿了顿，忽然从纸包里抽出张纸条塞进花盆底下：“这个…… 或许对您有用。”
等宋书嫣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掀开暖房的侧门，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幕里。
阿香探头看了看，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那些人看着好凶。”
宋书嫣没说话，等雨势小了些，才从花盆底摸出那张纸条。
上面用铅笔写着几行字，笔画潦草，像是急着写就的 ——
“周老板与洋行买办勾结，私扣赈灾花籽，囤于城西仓库。”
末尾还画了个简单的仓库示意图。
她指尖捏着纸条，想起那日赏花宴上，原来压价不是因为张家的势，是早就留了后手。
宋书嫣把纸条折好，塞进账本的夹层里。
心中的某些想法，在这之中慢慢地改变了。
宋书嫣“阿香，”
她忽然开口，
宋书嫣“过几天去洋行送花时，顺便问问谢先生，城西的仓库归哪个部门管。”
阿香虽然不解，还是乖乖应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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