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终于开始有了点暖意,阿香刚把暖房里的墨兰搬到门外透气,就收到邮局送来的信。
“阿姐,你的信。”
宋书嫣接过,打开了一封目光扫过字迹时,心里那点悬了许久的不安稍稍落定。
字里行间依旧是关于南方的安稳消息,提了句营里新换了住处,让她照看好奶奶和花坊,末尾的落款日期清晰,连那个习惯性的顿笔都和从前一样。
她将信纸折好放回信封,另一封信是浅灰色信封,字迹清隽,是张艺兴的。
宋书嫣拆开,里面的内容比张亦珩的信更短些。
只说南边近来多雨,营里的花草怕是熬不过梅雨季,问她暖房里的耐寒花籽长势如何。末尾添了句 “前几日见着家兄,他一切如常,勿念”。
“二司令也来信了?” 阿香正给月季修枝,见她手里捏着两封信,随口问道,“是不是说什么时候回来?”
宋书嫣将两封信并排放到柜台上,
宋书嫣“还没。只说南边雨多,让照看些花籽。”
她起身往暖房走,阿香跟在后面,絮絮叨叨说着花坊的新订单,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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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飘回,宋书嫣不再看窗外的景色,低头刚把信封放好,窗外就传来汽车声响。
此时已经停雨了,出了点太阳。
她探头看了一眼,下车的人一身军装,肩章在阳光下反着光—— 是张艺兴。
他比信里的字迹更显清瘦,这一年里似乎没带走他什么。

见宋书嫣望过来,他站在门口微微颔首,指尖在帽檐上碰了碰,算是行礼。
阿香手里的修枝剪 “咔嗒” 掉在地上,忙捡起:“二、二司令?”
宋书嫣“二司令回来了。”
张艺兴走进花坊,军装上还沾着些风尘,目光先扫过暖房里的花,最后落在她身上:
张艺兴“刚到京城,先来看看。”
他的声音比信里更低沉些,带着长途跋涉后的微哑,
张艺兴“奶奶近来还好?”
宋书嫣“都好,每日在院里侍弄花草,精神着呢。”
她侧身让他往里走,
宋书嫣“要去家里坐坐吗?我让阿香先回去报个信。”
张艺兴却摇头,目光落在柜台那封信上,顿了顿:
张艺兴“不了。刚从营里过来,还有些事要处理。”
他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纸包,放在柜台上,
张艺兴“南边的蓝花草籽,你上次说想要的。”
纸包打开,里面是细小的蓝紫色种子。
宋书嫣指尖碰了碰,
宋书嫣“谢了。”
张艺兴“家兄的信……”
他忽然开口,目光在她脸上停了停,
张艺兴“你收到了?”
宋书嫣“嗯,刚收到。”
张艺兴没再接话,抬手看了眼腕表:
张艺兴“我该走了,晚些再去看奶奶。”
宋书嫣“行,路上小心。”
宋书嫣把种子搁在柜台,跟着张艺兴出门。
汽车引擎声渐远,阿香才捂着胸口长舒一口气:“姐,二司令回来得好突然,我都没来得及准备茶水。”
宋书嫣“无妨,他本就不是来喝茶的。”
暖房的玻璃被阳光晒得发烫,宋书嫣将籽倒进陶盆时,阿香还在念叨刚才的事。
“二司令看着比去年清瘦些,” 她蹲在旁边给月季松土,“不过眉眼倒没变,还是那么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