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嫣等了一天，也没见张艺兴回家看奶奶。
白日里张艺兴那句 “晚些再去看奶奶” 还在耳边，可直到掌灯时分，张家大门也没等来那辆熟悉的汽车。
奶奶晚饭时扒了两口就放下筷子，拄着拐杖去门口站了半晌，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瘦长。
宋书嫣“奶奶，可能是有事耽搁了。”
她比划着，指尖划过 “军务” 二字时顿了顿 —— 这是她从张亦珩从前的信里学来的手语，奶奶向来懂。
奶奶点头，又和她聊了些家常。
宋书嫣懂她的意思。
老人家记挂着两个孙儿，就像记挂着院里的花草，哪个迟了些抽枝，哪个落了片叶，都放在心上。
夜里躺下的时候，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怪异。
一来就是回家的事，二来便是张亦珩的事，为何没有半点消息。
再加上《京报》上说近来战事频繁，明漪他们来的次数也多。
天光刚漫过窗棂，宋书嫣就被前院的动静惊醒。
她披了件外衣走到廊下，见李叔正指挥着两个下人搬箱子，木箱上贴着 “军用物资” 的封条，边角磕得有些变形。
“少夫人，二司令凌晨让人送回来的，说先存在府里。” 李叔擦着汗解释，“还留了话，让您不用等他早饭。”
宋书嫣点点头，目光落在最上面的箱子上 —— 锁扣是特制的，和张亦珩从前寄文件回来用的款式一样。
她转身往花坊去，路过奶奶的院门口时，见老人家正坐在石凳上，手里捧着那盆去年分的韭莲。
叶片上凝着露水，见宋书嫣来，便朝门口的方向努了努嘴，眼里带着点失落。
宋书嫣“今天一定来。”
宋书嫣蹲下身，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用手语比划，
宋书嫣“他带了南边的花籽，说要跟您讨个种花的方子呢。”
奶奶这才笑了，捏着她的手拍了拍，又指了指廊下晾着的茉莉干，是预备着泡茶的。
花坊刚开门，谢明漪就掀着帘子进来了。
谢明漪“书嫣，你看我新得的颜料！”
她把篮子往柜台上一放，玻璃瓶里的群青和钴蓝泛着宝石光，
谢明漪“我哥从南边捎的，说是前线医疗队用的消毒水空瓶，被他攒下来洗干净了装颜料。”
宋书嫣拿起一瓶对着光看，瓶底还沾着点淡粉色的残留，像是药水的痕迹。
宋书嫣“你哥还在南边？”
谢明漪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谢明漪“嗯，说是物资还没清点完，得再盯几日。”
谢明漪用指尖拨弄着颜料瓶，
谢明漪“不过他信里说，这次运的‘医疗物资’里，偷偷塞了不少进步刊物，都是给前线战士看的。”
宋书嫣正在整理刚到的花材，闻言动作顿了顿。
她想起那些贴着“军用物资”封条的木箱，心里隐约有了些猜测。
宋书嫣“这般行事，太冒险了。”
谢明漪“没办法呀，”
谢明漪叹了口气，
谢明漪“战士们在前线抛头颅洒热血，总不能连点精神食粮都没有。我哥说，这些刊物能让他们知道，自己保卫的不仅仅是一片土地，还有更长远的未来。”
她忽然凑近，压低了声音：
谢明漪“对了，前几日我去送画稿，好像看到张二司令的车停在巷口，他回来了？”
宋书嫣“回来了，昨日来过花坊，说晚些去看奶奶，结果也没去成。”
宋书嫣语气平淡，
宋书嫣“今早让人送了些军用物资回来，人却没露面。”
谢明漪“估计是军务繁忙吧。”
谢明漪跟她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后，带着颜料回了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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