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谢砚之闻言，目光沉了沉，看向宋书嫣和阿香时多了些郑重：

谢砚之“这次物资能顺顺当当送过去，多亏了你们和张二司令。

谢砚之“我在南边听说，巡捕房盯得紧，好几次都差点露了馅。”

宋书嫣正给谢明漪递茶，闻言淡淡道：

宋书嫣“都是该做的。你在前线把人护得妥帖，我们在后方递把力，也是应当。”

她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补充，

宋书嫣“对了，你要的野菊香包做了二十个。”

宋书嫣“用的薄荷混艾草，阿香说闻着能醒神。”

谢砚之“我正想问这个，”

谢砚之放下桂花糕，从口袋里摸出张纸条，

谢砚之“前线的战士说之前的香包潮了，能不能下次多掺点干薰衣草？”

谢砚之“我托人从洋行带了些种子，你看暖房里能种不？钱我会照付。”

宋书嫣接过纸条，上面用铅笔标着薰衣草的习性，字迹工整。

她折好放进账本：

宋书嫣“能种，暖房西角有块空地，光照正好。”

宋书嫣“等种子到了，我去翻土。”

谢砚之点点头，指尖摩挲着空了的茶盏边缘。

忽然想起什么，声音压得低了些：

谢砚之“对了，后日要走一批‘衬布’。”

谢砚之“原计划的内河渡口怕是不稳，冯伯说巡捕今早去码头查了三次。”

他抬眼看向宋书嫣，眼底带着几分斟酌：

谢砚之“花坊的马车常去城郊花田，能不能借道走趟东郊的老磨坊？”

谢砚之“那边的管事是自己人，稳妥些。”

宋书嫣刚把账本合上，闻言指尖在桌沿轻轻敲了敲——东郊老磨坊她有印象。

去年秋天去收过晒干的莲蓬，那条路多是田埂，巡捕鲜少去。

宋书嫣“成。”

她应得干脆，转头对阿香道：

宋书嫣“明早去库房把最旧的那套马车篷找出来，再备些装花根的粗陶盆，摆在车上。”

阿香应了声“晓得了”，手里的剪刀正修剪着茉莉枯枝，闻言动作没停。

谢明漪在一旁闻言抬头插了句：

谢明漪“哥，我跟你们一起去！”

谢明漪“我去磨坊旁边的坡上写生，要是有巡捕来，还能帮着望风。”

谢砚之刚想拒绝，却见宋书嫣先开了口：

宋书嫣“让她跟着也好，带个画架，装得更像回事。”

她顿了顿，补充道：

宋书嫣“磨坊后墙有个小角门，物资从那儿卸，你们在前面画画，不打眼。”

正说着，巷口传来军靴踏过青石板的声响，风铃轻响，张艺兴掀帘进来。

他身上还带着点营部的尘土，见谢砚之在，微微颔首：

张艺兴“回来了。”

谢砚之“刚到没多久，正跟书嫣说后日的事。”

谢砚之起身让了个座，把改道东郊的计划简略说了遍。

张艺兴指尖在腰间佩枪套上碰了碰，这是他琢磨事时的习惯：

张艺兴“我让李叔明晚把物资悄悄运去花坊后院，凌晨三点装车。”

他看向宋书嫣，眼底带着几分确认：

张艺兴“城郊的晨雾大，三点走，能赶在巡捕换岗前过卡。”

宋书嫣“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