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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朝堂风雨,皇后掌灯

后位我坐腻了,太子爷急了

中秋家宴的风波如同一阵阴冷的穿堂风,短暂地席卷过后宫,留下满地狼藉与更深的寒意。林清漪被罚闭门思过,长乐宫门庭冷落,昔日繁华如过眼云烟。丽嫔(如今的王采女)和刘更衣的下场更是让所有妃嫔噤若寒蝉,再无人敢轻易挑衅凤仪宫的威严。苏晚棠的后位,在这一次次的风波与反制中,越发稳如磐石,真正成了六宫仰望、无人敢撼的存在。

后宫渐趋平稳,但前朝的局势却如同夏日积雨云,愈发阴沉压抑。

萧景珩登基之初的惯性平稳被打破,积压的隐患如同蛰伏的毒蛇,纷纷亮出了獠牙。

其一,北境军需危机再起! 李崇“就近调粮”的应急措施虽暂解了燃眉之急,却如同饮鸩止渴。京畿及周边州府的存粮被大量抽调,储备空虚,引发了粮价波动和民间恐慌。更致命的是,北境今冬遭遇了百年不遇的暴雪严寒,运输线彻底瘫痪!李崇力主的“官督商运”新法试点虽在选定的两个军镇成效显著(损耗降低近四成),但其推广却遭到了以兵部尚书赵磐为首的旧势力前所未有的疯狂反扑!赵磐联合朝中守旧派、利益受损的勋贵以及部分粮商,以“动摇国本”、“与民争利”、“商贾不可信”等罪名,连番上奏弹劾李崇,甚至将粮价波动、边关不稳的帽子也扣在了新法头上!要求立刻停止试点,恢复旧制,严惩李崇!

其二,南方水患后重建款项贪墨案爆发! 数名地方言官联名上血书,弹劾江南三省巡抚及数十名府县官员,在赈灾重建款项中上下其手,中饱私囊,致使灾民流离失所,怨声载道!证据直指户部拨付环节存在巨大漏洞,矛头隐隐指向户部内部某些与地方勾结的蛀虫!此事若处理不当,极易激起民变!

其三,朝堂之上,新旧党争愈演愈烈。 以赵磐为首的“旧勋”势力,盘根错节,把持兵部、部分户部及地方军镇,对新帝登基后试图提拔的寒门官员(如李崇、周明远)以及苏晚棠通过清流(王玄龄)渗透的力量极度排斥,处处掣肘。而以李崇、周明远及部分清流言官为代表的“新锐”,则力主改革弊政,触动了太多既得利益,步履维艰。萧景珩夹在中间,既想维持稳定,又缺乏打破僵局的魄力和手腕,朝议常常吵作一团,议而不决。

乾元殿的御书房,灯火常常彻夜不熄。堆积如山的奏折,充斥着告急、弹劾、互相攻讦。萧景珩焦头烂额,脾气越发暴躁。他习惯了军旅的直来直往,面对这些错综复杂的民政、财政、派系倾轧,只觉得心力交瘁。他试图平衡,却往往顾此失彼;他想快刀斩乱麻,却又投鼠忌器。赵磐咄咄逼人,要求严惩李崇;清流言官据理力争,要求彻查贪腐;南方官员的求救奏折雪片般飞来……他像一头困在蛛网中的猛兽,空有力量却无处施展。

“废物!一群废物!”萧景珩又一次将堆积的奏折狠狠扫落在地,双目赤红,“北境要粮!南方要钱!朝堂上就知道吵!朕养你们何用?!”

殿内侍立的太监宫女吓得跪伏在地,瑟瑟发抖。新帝登基时的踌躇满志,早已被现实的泥沼消磨殆尽,只剩下无能的狂怒。

就在这时,内侍监张德全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紫檀木的食盒进来:“陛下,皇后娘娘命人送来了宵夜,说是您连日操劳,请保重龙体。”

“滚!朕没胃口!”萧景珩烦躁地挥手。他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苏晚棠的名字!那个女人的冷静和洞察,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映衬着他的无措!

张德全却并未立刻退下,而是将食盒轻轻放在御案一角,低声道:“娘娘还说……说食盒底层,有一份关于北境军需转运的条陈,是李侍郎府上一位幕僚所拟,或可……或可解陛下燃眉之急。”

“李崇的幕僚?”萧景珩一愣,随即冷笑,“又是苏晚棠!她的手伸得可真长!” 他本欲立刻将食盒砸了,但目光触及那堆积如山的告急文书,尤其是北境军前将领言辞恳切、甚至带着绝望的求粮奏报……他烦躁地扯开食盒的搭扣。

精致的点心被推到一边,食盒底层果然压着一份装订整齐的奏折抄本。字迹并非李崇的,而是另一种清隽有力的笔迹,署名处写着“柳文渊”三个字。

萧景珩皱着眉,耐着性子翻开。只看了几页,他紧锁的眉头便渐渐松开,眼中闪过一丝惊异!这份条陈,直指当前困境核心,提出了一套极其大胆却又环环相扣的解决方案:

1. “以战养运,军民一体”破僵局: 承认旧有驿站体系在极端天气下瘫痪的现实。建议由北境驻军抽调精锐骑兵,联合当地熟悉道路的边民(给予重赏),组成临时“飞骑运粮队”,利用骑兵机动性,化整为零,避开主要雪灾区域,开辟数条隐秘小道,将军粮直接运抵最前线哨所!同时,开放部分军仓(需严格监管),允许边民用皮毛、药材等物资限量兑换粮食,既缓解军仓压力,又解决边民燃眉之急,更能收集情报,一举三得!

2. “以点破面,新法扩围”抗阻力: 针对赵磐等旧势力的疯狂反扑,条陈建议不再纠缠于全面推广,而是利用试点成功的铁证(损耗数据、效率提升),由陛下直接下旨,将新法试点范围扩大到北境所有遭受雪灾、原有补给线中断的军镇!理由充分:旧制已死,新法求生!此乃战时特例!待雪灾过后,再论功过。此举既能解前线之困,又能将新法钉死在北境,形成事实,让反对者暂时无从置喙。

3. “釜底抽薪,敲山震虎”稳江南: 南方贪腐案,根源在于款项拨付流程不清、监管缺位。条陈建议,由陛下钦点一名刚正不阿、且与江南官场无瓜葛的重臣(如都察院左都御史)为钦差,赋予其“先斩后奏”之权,直赴江南!同时,命户部立刻冻结所有涉案州府的后续拨款,待钦差查明真相、追回赃款后,再行拨付。并明发上谕:凡主动交代、退赃者,可酌情减罪;冥顽不灵者,严惩不贷,抄家灭族!此举意在震慑,分化瓦解,快速平息民怨。

条陈最后,附有详尽的“飞骑运粮”路线规划草图(显然是经过周密调查)、试点军镇的成功数据对比表,以及一份都察院左都御史周正刚(以清廉耿直著称)的履历分析,证明其足以胜任钦差之职。

这哪里是幕僚所拟?这分明是洞悉全局、直指要害的破局良策!条理之清晰,方案之大胆务实,对各方心理的把握之精准,让萧景珩这个自诩知兵的皇帝都感到震撼!这个柳文渊,究竟是何方神圣?苏晚棠又是如何网罗到这等人才的?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萧景珩心头。是庆幸?有了这方案,北境困局可解,江南乱局可平。是不甘?为何这等良策,不是出自他的肱骨之臣,而是通过苏晚棠的手递到他面前?是忌惮?苏晚棠对朝局的掌控力,究竟到了何种地步?她安插了多少眼线?网罗了多少人才?

他盯着那份条陈,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最终,对解决困境的迫切压倒了对苏晚棠的忌惮。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张德全!”

“奴才在!”

“即刻传旨!召兵部尚书赵磐、户部侍郎李崇、都察院左都御史周正刚……速来御书房议事!”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份柳文渊的条陈,最终还是加了一句,“另外……传皇后到御书房偏殿等候。”

他需要她的解释,或者……他需要她在关键时刻,站在他这一边,为他压服那些反对的声音。

御书房内,很快上演了一场激烈的争论。

当萧景珩抛出柳文渊的方案,赵磐第一个跳出来激烈反对:“荒谬!让边军去运粮?简直是本末倒置!削弱边防战力,此乃取死之道!开放军仓?更是动摇军心!至于扩大新法试点?陛下!此乃战时,更应稳妥!岂能听信此等狂生妄言,自毁长城?臣坚决反对!”他怒视着李崇,仿佛这方案是李崇所出。

李崇却激动得脸色发红,他虽不知柳文渊是谁,但这方案简直说到了他心坎里!“陛下!赵尚书此言差矣!飞骑运粮,正是发挥我军骑兵之长,解燃眉之急!开放军仓互市,既能解边民之困,更能收拢人心,获取情报,何乐不为?至于扩大新法试点,更是唯一可行之道!旧制已死,难道要坐视前线将士冻饿而死吗?!”

周正刚则对江南钦差一事表示赞同:“臣愿往!必当竭尽全力,肃清贪腐,还江南百姓一个公道!”

双方吵得不可开交。赵磐仗着资历和军中势力,寸步不让;李崇据理力争,却显得有些势单力薄。

萧景珩被吵得头痛欲裂,眼看又要陷入僵局。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御书房连接偏殿的那扇门。

偏殿内,苏晚棠安静地坐着,手中捧着一卷书,仿佛御书房的争吵与她无关。锦书侍立一旁。

当张德全将御书房内的僵持局面低声告知时,苏晚棠只是微微抬了抬眼帘。

“告诉陛下,”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北境将士的性命,等不起朝堂的扯皮。江南灾民的怨气,也容不得拖延。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赵尚书忧心军务,其情可悯。然则,固守成规,坐视将士饥寒、灾民流离,岂非更大的失职?陛下乃九五之尊,乾坤独断,当以社稷苍生为重。若有人只顾私利,罔顾大局……”她顿了顿,放下书卷,指尖在茶杯边缘轻轻划过,发出细微的轻响,“陛下不妨问问赵尚书,他麾下的将士,是愿意饿着肚子守着僵死的规矩,还是愿意搏一条活路,吃上饱饭,守住边关?”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透过门缝,清晰地传入了御书房。

赵磐的咆哮声戛然而止!他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苏晚棠这番话,看似在劝皇帝,实则字字句句都在戳他的脊梁骨!将他置于不顾将士死活、只谋私利的境地!尤其最后那句诛心之问,他敢替前线将士回答吗?

萧景珩精神一振!苏晚棠的话,如同拨云见日,给了他打破僵局的勇气和理由!他猛地一拍桌案,声如雷霆: “够了!朕意已决!” “北境之事,就按柳文渊条陈所拟办理!李崇,你全权负责‘飞骑运粮’及军仓互市事宜,所需人手物资,兵部、户部全力配合!谁敢阳奉阴违,贻误军机,军法从事!试点新法范围,即刻扩大至北境所有受灾军镇!此为战时特例,不容置喙!” “江南贪腐一案,着都察院左都御史周正刚为钦差大臣,赐尚方宝剑,即刻启程,彻查到底!凡涉案官员,无论品级,严惩不贷!户部立刻冻结相关款项!” “赵磐!”萧景珩目光锐利地射向脸色铁青的老将,“你身为兵部尚书,当以国事为重!全力配合李崇,确保北境军需!若因你之故,再出差池,休怪朕不讲情面!”

一连串旨意,不容置疑!萧景珩第一次在朝堂纷争中如此强硬地拍板定案,借用的,却是苏晚棠递来的刀锋和底气!

赵磐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瞪着御案,又恨恨地看了一眼偏殿方向,最终只能将滔天的怒火和不甘狠狠压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臣……遵旨!” 他知道,皇后在偏殿的那番话,已将他逼到了墙角。此刻再争,只会坐实他“不顾大局”的罪名!

李崇和周正刚则激动万分:“臣领旨!必不负陛下所托!”

一场几乎陷入死局的朝堂危机,在苏晚棠于偏殿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中,被强行拨转方向,走向了破局的轨道。她甚至没有亲自出面,只是递出一份条陈,点破几句关键,便如同在风雨飘摇的朝堂上,稳稳地掌住了一盏明灯。

萧景珩看着赵磐愤然离去的背影,再看看李崇和周正刚充满干劲的样子,心中没有半分喜悦,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和沉重。他解决了两件心头大患,却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苏晚棠的影子,已深深地渗透进了他权力的每一个角落。这份依赖感,让他感到窒息般的忌惮。

他挥退了李崇和周正刚,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御书房内只剩下他一人,还有偏殿那若有似无的、清冷的书卷气息。

“张德全,”他声音沙哑,“告诉皇后……朕……多谢她的条陈。让她……回宫吧。” “多谢”二字,说得异常艰难。

偏殿内,苏晚棠听到传话,面色无波,合上书卷起身。

“娘娘,陛下……”锦书低声道。

苏晚棠微微抬手,止住了她的话。她走到窗边,看着乾元殿外沉沉的天色。风雨并未停歇,只是暂时被压制。

“掌灯,”她淡淡吩咐,“回宫。”

锦书立刻点亮了一盏精致的宫灯,橘黄色的光晕驱散了偏殿的昏暗。

苏晚棠走出偏殿,并未再看御书房一眼。她手捧书卷,在宫灯的映照下,步履沉稳地走向凤仪宫的方向。那盏灯,在深宫的夜色中摇曳着,如同她此刻在朝堂之上那虽未现身、却无处不在的影响力,微弱,却坚定地照亮着前路,也映照着新帝心中那挥之不去的阴影与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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