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古代小说 > 后位我坐腻了,太子爷急了
本书标签: 古代 

第十六章:铜墙铁壁,困凤于笼

后位我坐腻了,太子爷急了

乾元殿那场撕心裂肺的咆哮与诏书碎裂的金蝶,如同最凛冽的寒风,瞬间席卷了整个宫廷。帝后彻底决裂的消息,伴随着帝王那声“永远都是皇后”的疯狂嘶吼,被无数双耳朵捕捉,在宫墙的阴影下飞速传递,激起无声的惊涛骇浪。

凤仪宫,这座象征着帝国女性权力巅峰的宫殿,在苏晚棠踏回宫门的那一刻,便感受到了骤然降临的、令人窒息的寒意。不再是敬畏,而是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封锁。

撕诏事件后的次日黎明,天色尚未大亮。沉重的脚步声如同闷雷,打破了凤仪宫清晨的宁静。一队队身着玄甲、腰悬利刃、眼神锐利如鹰隼的禁卫军,在萧景珩最心腹的禁军统领高焕亲自率领下,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涌来,迅速而无声地完成了对凤仪宫的合围。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冰冷的铁甲在稀薄的晨光中泛着幽冷的光泽。所有宫门、角门、侧门,全部被重兵把守。高高的宫墙上,布满了弓弩手的身影,箭镞在微曦中闪烁着致命的寒芒。整个凤仪宫,被围成了一个水泄不通的铁桶!连一只飞鸟都难以自由出入!

宫内的宫女太监们吓得面无人色,瑟瑟发抖。他们被勒令待在各自房中,不得随意走动。负责采买、传递消息的低级宫人通道被彻底切断。所有膳食、物品,需经高焕亲自指派的心腹检查,方能送入。凤仪宫与外界的联系,被粗暴地、彻底地斩断!

“娘娘……”锦书看着窗外那森严的阵仗,脸色发白,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陛下他……这是要将我们……”

“囚禁。”苏晚棠站在窗前,目光平静地掠过那些如临大敌的玄甲士兵,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片冰冷的了然。铜墙铁壁,困凤于笼。这便是萧景珩对她递上废后诏书的回应——用最直接、最粗暴的武力,将她禁锢在这方寸之地。

“可是娘娘,我们……”锦书焦急地看向苏晚棠,眼中充满了担忧和一丝绝望。柳先生的接应计划,新的身份,出逃的路线……这一切,在如此严密的封锁下,如何实现?

苏晚棠抬手,止住了她的话。她走到书案前,案上那方被遗弃的凤印,在微光中依旧温润。她伸出手指,轻轻拂过印钮上展翅欲飞的凤凰,指尖冰凉。

“慌什么。”她的声音低沉而稳定,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定力,“他以为断了手脚耳目,本宫就成了聋子瞎子?成了他笼中待宰的金丝雀?”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深不见底的弧度,眼神锐利如刀,“这深宫十年,本宫布下的,岂止是明面上的棋子?”

她转身,走向内殿深处一幅巨大的《江山万里图》屏风。屏风后,是一面看似普通的墙壁。苏晚棠伸出手指,在墙壁几处不起眼的雕花上以特定的顺序、力道敲击了几下。

“咔哒”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墙壁上竟弹开了一个小小的暗格!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小巧的、用特殊油纸包裹的蜡丸。

锦书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她日夜侍奉在侧,竟不知娘娘寝殿还有如此隐秘的机关!

苏晚棠取出蜡丸,捏碎,里面是一张卷得极细的纸条,上面是柳文渊特有的瘦劲字迹,只有寥寥数语:

风紧,暂伏。暗渠未断,静待时机。粮仓鼠患,已露端倪。珍重。

苏晚棠看完,指尖一搓,纸条化为齑粉。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柳文渊已得知封锁消息,暂停了直接营救计划,但隐秘的联络渠道(暗渠)并未完全断绝。而“粮仓鼠患”……她心中冷笑,赵磐那边,果然坐不住了。

“锦书,”苏晚棠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听见,“去把负责浆洗的小满叫来。记住,只叫她一人,避开所有耳目。”

小满,一个看起来木讷、甚至有些口齿不清的哑女,是凤仪宫最低等的浆洗宫女,平日里毫不起眼。锦书心中虽有疑惑,但立刻照办。

片刻后,小满低着头,怯生生地站在苏晚棠面前,手指绞着洗得发白的衣角。

苏晚棠看着她,眼神锐利如电,口中却用极其轻柔、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语调说着看似无关的话:“……这几日天寒,殿内炭火不足,熏得人头晕。本宫记得库房里还有些陈年的银霜炭,你去取些来。要小心些,别惊动了外面的守卫,他们……不喜欢吵闹。”

小满低着头,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她依旧是一副木讷害怕的样子,却轻轻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嗬嗬”声,算是应下。

锦书看得一头雾水。娘娘要炭火?还特意叮嘱别惊动守卫?小满一个浆洗的哑女,如何能去库房取炭?

苏晚棠却不再多言,挥挥手让她退下。

小满退出寝殿后,并未立刻离开,而是如同往常一样,端着一盆待洗的衣物,低着头,步履蹒跚地走向凤仪宫最偏僻的后角门——那里是浆洗房污水的倾倒处,也靠近宫墙根一个废弃的狗洞。守卫对这个哑女并不在意,只是远远扫了一眼,便不再关注。

小满在倾倒污水时,身体“无意”地撞了一下墙角一块松动的青砖。一块小小的、裹着油纸的硬物,从她袖中滑落,精准地卡进了砖缝深处。做完这一切,她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端着空盆,木然地走回了浆洗房。

当夜,一个负责夜间倒泔水的、同样不起眼的老太监,在倾倒泔水路过那个墙角时,“不小心”踢到了那块松动的青砖,弯腰扶正时,手指飞快地探入砖缝,取走了那个油纸包……

消息,如同涓涓细流,通过这看似断绝、实则暗藏的“暗渠”,悄然传递了出去。

封锁的日子,压抑而漫长。凤仪宫如同死水一潭。苏晚棠每日的生活极其规律:晨起梳洗,在有限的花园里散步,看书,抄经。她对高焕及其手下的严密监视视若无睹,甚至偶尔在花园中遇到轮值的守卫,目光也平静无波,仿佛他们只是庭院里的石雕。

她越是平静,萧景珩心中的那团邪火就烧得越旺。他撕碎了她的诏书,用铁壁将她囚禁,可为何……为何她依旧如此从容?仿佛他的暴怒,他的禁锢,都不过是拂过她耳畔的微风?这种被彻底无视的感觉,比她的反抗更让他抓狂!

他开始在深夜,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凤仪宫外。不进去,只是站在那高高的宫墙阴影里,远远地望着那扇紧闭的、透出微弱灯光的窗户。他知道她还没睡。她在做什么?看书?还是在谋划着如何逃离他?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空虚和一种被抛弃的恐慌,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一日午后,苏晚棠在锦书的陪伴下,于凤仪宫小小的后苑散步。时值深冬,园中草木凋零,唯有几株寒梅凌霜绽放,幽香浮动。她驻足在一株老梅前,静静欣赏。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萧景珩竟在张德全和高焕的陪同下,出现在了后苑的月亮门前!他显然是临时起意而来,脸色依旧阴沉,眼神复杂地落在梅树前那个素雅沉静的身影上。

高焕立刻上前,试图清场:“陛下……”

萧景珩却抬手制止了他,目光依旧锁在苏晚棠身上。他看着她对着一树寒梅,侧脸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沉静而专注,仿佛周遭的一切,包括他这个帝王的存在,都无法打扰她分毫。这份专注,这份宁静,刺痛了他焦躁的心。

他挥退高焕和张德全,独自一人,缓步走了过去。

苏晚棠仿佛才察觉他的到来,缓缓转过身,微微屈膝:“参见陛下。” 声音平淡,无悲无喜。

萧景珩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看着那凌寒独放的梅花。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带着沉重的压抑。

“……这梅花,开得甚好。”许久,萧景珩才艰难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他想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却不知该说什么。指责?她已身陷囹圄。道歉?他帝王的自尊开不了口。关怀?显得虚伪而可笑。

苏晚棠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梅花。

萧景珩的目光从梅花移到她沉静的侧脸,再落到她纤细手腕上那圈尚未完全消退的、刺目的红痕——那是他狂怒之下留下的印记。一股强烈的懊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涌上心头。他伸出手,试图去触碰那伤痕,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恳求的沙哑:“你的手……还疼吗?”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圈红痕的瞬间,苏晚棠如同被烙铁烫到般,极其自然却又无比迅捷地将手收回袖中。她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慌乱,仿佛只是拂去衣袖上并不存在的尘埃。

她微微抬眸,目光平静地迎上萧景珩错愕而瞬间阴沉的眼神,声音清泠如玉珠落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疏离与提醒: “谢陛下关心。些许小伤,早已无碍。只是陛下,此处风大,恐伤了龙体。陛下若无要事,还请移驾回宫。”

她的拒绝,如此清晰,如此彻底。连一丝触碰的机会都不给他!甚至用“风大伤身”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催促他离开!那眼神中的平静,比任何激烈的反抗都更让萧景珩感到挫败和难堪!

一股被羞辱的怒火再次窜起,但看着苏晚棠那沉静如水的眼眸,再看看周围那些看似肃立、实则竖着耳朵的守卫……他强行压下了翻腾的怒火,只觉得胸口闷得发痛。

“好……好得很!”萧景珩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神阴鸷地盯着苏晚棠,仿佛要将她刻进骨髓,“皇后……好生养着!” 说完,他猛地拂袖转身,带着一身压抑不住的戾气,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后苑,背影僵硬而狼狈。

苏晚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她重新将目光投向那树寒梅,指尖轻轻拂过冰冷的花瓣,低声自语,只有身旁的锦书能听见: “寒梅傲雪,非为争春。只为……凌寒独自开。”

她收回手,拢了拢衣袖,遮住腕间的红痕,也遮住了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冰冷如铁的决心。囚笼虽固,但梅香已悄然溢出宫墙。她需要的,只是静待那场足以搅动这潭死水的“粮仓鼠患”。风暴,正在宫墙之外悄然凝聚。而这座看似固若金汤的囚笼,终将被这风暴,从内部撕开一道裂缝。

上一章 第十五章:废后诏书,帝心焚城 后位我坐腻了,太子爷急了最新章节 下一章 第十七章:金蝉脱壳,凤唳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