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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金蝉脱壳,凤唳九霄

后位我坐腻了,太子爷急了

“粮仓鼠患”如同投入油锅的冷水,瞬间引爆了朝堂压抑已久的惊雷!赵磐及其党羽在军需转运、军械采买中贪墨舞弊、以次充好的铁证,如同雪片般经由柳文渊的隐秘渠道,绕过被封锁的凤仪宫,直接送到了都察院周正刚、户部李崇甚至通政司周明远的案头!证据链完整,涉案金额巨大,牵扯人员众多,且直接威胁北境边防!

朝堂之上,瞬间剑拔弩张!周正刚、李崇等新锐力量在苏澈(他虽忧心姐姐,但此刻必须稳住朝堂)的暗中策应下,发动了凌厉攻势,弹劾奏章如同连珠炮般射向赵磐一系!赵磐虽根基深厚,仓促间也难以招架如此精准的打击,只能倚老卖老,在朝堂上咆哮怒斥,指责这是“构陷勋贵”、“动摇军心”,要求陛下主持公道。

萧景珩被这突如其来的内斗搅得焦头烂额!北境刚刚安稳,南方才定,朝中竟又起如此大的波澜!一边是手握铁证的清流新锐,一边是掌控部分军权的老将勋贵,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每日在朝堂上被吵得头晕脑胀,批阅奏折到深夜,疲惫不堪。对凤仪宫的严密监视,也因高焕需要抽调人手协助调查赵磐一案而稍显松懈——尽管核心的宫墙守卫依旧森严,但内部巡查的频率和警惕性,不可避免地降低了。

风暴的中心——凤仪宫内,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苏晚棠每日依旧看书、抄经、在有限的花园里散步,对墙外震天的风波恍若未闻。然而,只有锦书知道,娘娘案头那本厚厚的《金刚经》下,压着一张绘制精细的凤仪宫建筑结构图,上面用极细的朱砂笔,标注着几个不起眼的点。

时机,就在这朝堂风暴与监视松懈的交汇点上,悄然降临。

一日深夜,子时刚过。宫城陷入沉睡,唯有巡更的梆子声在寒风中单调地回响。凤仪宫内一片死寂,只有正殿寝宫还亮着微弱的烛光,映照着窗纸上一个伏案书写的、属于“皇后”的剪影——那是锦书穿着苏晚棠的常服,刻意营造的假象。

真正的苏晚棠,已换上了一身与凤仪宫最低等浆洗宫女无异的粗布灰衣,头发用最普通的木簪紧紧挽起,脸上甚至被锦书用特殊的药汁涂抹得蜡黄粗糙,掩盖了那份惊世的容颜。她如同夜色中的一抹幽影,悄无声息地避开了仅存的几处固定哨卡,来到了后苑最深处——那株老梅树旁,靠近宫墙根的一处堆放杂物的偏僻角落。

这里,正是之前小满传递消息时利用的“暗渠”所在。宫墙在此处因年久失修,有一道极其隐蔽、仅容瘦小之人侧身通过的裂缝,被茂密的枯藤和一堆废弃的假山石巧妙地遮掩着。裂缝外,便是宫墙之外一条僻静无人的夹道。

苏晚棠屏息凝神,指尖拂过冰冷的墙面。她没有立刻行动,而是侧耳倾听着墙外的动静。片刻后,几声极轻微的、如同夜枭鸣叫般的哨音从墙外传来,三长两短。这是柳文渊约定的信号——接应已就位,外无巡逻!

她不再犹豫,如同灵巧的狸猫,侧身挤进了那道狭窄、布满灰尘和蛛网的裂缝!粗糙的墙壁摩擦着粗布衣衫,发出细微的声响,但她动作迅捷而无声。几个呼吸间,她的身影已消失在墙内。

几乎在她身影消失的同时,凤仪宫正殿的方向,异变陡生!

“走水了!走水了!正殿走水了!” 一声凄厉的、属于锦书的尖叫划破了死寂的夜空!

紧接着,正殿寝宫的窗户被猛地推开!一股浓烈的、带着刺鼻桐油气味的黑烟滚滚涌出!橘红色的火舌瞬间舔舐着窗棂,贪婪地向上蔓延!火势起得极其迅猛、极其诡异,仿佛被泼了猛火油一般!

“皇后娘娘!娘娘还在里面!快救火啊!” 锦书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惊恐,她不顾一切地冲出殿门,试图扑向火海,却被闻讯赶来的守卫死死拉住。

“走水了!凤仪宫正殿走水了!” 警钟被疯狂敲响!刺耳的锣声响彻宫城!

整个凤仪宫瞬间大乱!被惊醒的宫人尖叫哭喊,乱作一团。高焕留下的守卫更是魂飞魄散!皇后娘娘还在火海里!这要是烧死了皇后,他们所有人都得陪葬!

“快!救火!救皇后娘娘!” 高焕的心腹副将嘶声力竭地大吼,再也顾不上什么封锁监视,指挥着所有能调动的守卫和宫人,疯狂地冲向火势最猛的正殿!提水的提水,拆门的拆门,试图冲进去救人。浓烟滚滚,火光冲天,人影幢幢,场面混乱到了极点!

没有人注意到,在混乱的阴影中,一个穿着粗布灰衣、低着头、如同受惊小鹿般的身影,正顺着救火人群的边缘,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凤仪宫被撞开的后角门,迅速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宫巷阴影里。

更没有人注意到,在正殿那已被烈火吞噬的窗棂后,那个伏案书写的“皇后”剪影,在火光的映照下,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直到被彻底吞没……

乾元殿。

萧景珩正被赵磐一案的扯皮搅得心烦意乱,刚刚和衣躺下。震天的警锣和“凤仪宫走水”的凄厉呼喊如同惊雷般炸响在耳边!

“什么?!” 萧景珩猛地从龙榻上弹起,心脏瞬间被一只冰冷的手攫住!凤仪宫?!走水?!苏晚棠?!

一股灭顶的恐慌瞬间淹没了他!他甚至来不及穿上外袍,赤着脚就冲出了寝殿!夜风刺骨,却抵不过他心中的寒意!

“备马!快备马!” 他嘶吼着,如同疯魔般冲向殿外,翻身上了侍卫匆忙牵来的御马,不顾一切地朝着火光冲天的凤仪宫方向疾驰而去!张德全带着一群太监侍卫在后面拼命追赶。

“晚棠……苏晚棠!你给朕撑住!朕不准你死!” 夜风灌入他的喉咙,带着血腥味,他双目赤红,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个沉静的身影被火焰吞噬的恐怖画面!什么撕诏,什么禁锢,什么帝王尊严,在这一刻全都化为乌有!他只要她活着!只要她活着!

当他策马狂奔到凤仪宫前时,看到的是一片地狱般的景象。昔日庄严的正殿已被烈火吞噬了大半,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不断有燃烧的碎木瓦砾掉落。宫人和守卫如同无头苍蝇般乱窜,泼水救火,哭喊声、命令声、火焰的噼啪声混杂在一起,震耳欲聋。

“皇后呢?!皇后救出来没有?!” 萧景珩滚鞍下马,抓住一个满脸烟灰的侍卫统领,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

“陛……陛下!” 那统领吓得魂飞魄散,“火……火太大了!从里面反锁了!兄弟们……兄弟们冲了几次都冲不进去!娘娘她……她恐怕……”

“废物!” 萧景珩目眦欲裂,一把推开他,竟要亲自往火海里冲!“晚棠!朕来救你!”

“陛下不可!龙体为重啊!” 高焕和张德全等人死死抱住他,涕泪横流地哀求。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正殿的主梁终于承受不住,轰然倒塌!火势瞬间更加猛烈,火星四溅!

“不——!” 萧景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身体猛地僵住,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绝望地看着那吞噬一切的烈焰。完了……都完了……

大火烧了整整一夜,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被彻底扑灭。昔日金碧辉煌的凤仪宫正殿,只剩下一片焦黑的断壁残垣,冒着袅袅青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

萧景珩如同泥塑木雕般,失魂落魄地站在废墟前,龙袍上沾满了烟灰和泥泞,赤着的双脚被瓦砾割破也浑然不觉。他双目空洞,脸色惨白如纸,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陛下……” 高焕硬着头皮上前,声音干涩,“火……火扑灭了。废墟……废墟已清理出来……”

萧景珩僵硬地转动眼珠,看向高焕身后。几名侍卫抬着一副简易的担架,上面盖着白布。

一股寒气瞬间窜遍萧景珩全身!他踉跄着扑过去,颤抖着手,猛地掀开了白布!

一具焦黑蜷缩、面目全非的尸体呈现在眼前!身形与苏晚棠相仿,身上的衣物早已化为灰烬,只有几片未燃尽的、绣着凤纹的锦缎残片粘在焦炭般的皮肤上。尸体手中,死死攥着一样东西——一枚在高温下略微变形、却依旧能辨认出是皇后专属的九尾凤钗!

“娘娘……是在书案旁……发现的……” 高焕的声音带着哭腔,“火……火太大……”

萧景珩死死盯着那具焦尸,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她……一定不是她!他不信!他猛地俯下身,不顾那刺鼻的焦臭,疯狂地在尸体旁、在灰烬中翻找着!指甲被瓦砾划破,渗出血迹也毫无察觉!

“不是她……不是她……晚棠……你在哪……” 他如同魔怔般喃喃自语。

突然,他的手指在冰冷的灰烬中触碰到一个硬物。他猛地扒开灰烬——

一枚通体莹润、雕刻着并蒂莲纹的羊脂玉佩,静静躺在焦黑的废墟中。玉佩完好无损,在晨曦微光下,流转着温润而刺眼的光泽。那是……那是大婚之夜,他腰间佩戴的、象征着夫妻结发的玉佩!他曾以为早已丢弃,却不知何时被她收起……

萧景珩如同被雷击中,浑身剧震!他颤抖着手,捡起那枚冰冷的玉佩。玉佩入手温润,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

他缓缓抬起头,再次看向那具焦尸,目光落在尸体紧攥的凤钗上,又移到手中的玉佩上……一个荒谬却无比清晰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她走了!她根本不在火里!这具尸体是假的!这场大火,是她金蝉脱壳的障眼法!她甚至……留下了这枚玉佩,作为对他最后的嘲讽和诀别!

“噗——!”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萧景珩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尽数喷洒在手中那枚莹白的玉佩和脚下的焦黑废墟之上!他身体晃了晃,如同一座崩塌的山岳,轰然向后倒去!

“陛下——!” 张德全和高焕等人发出惊恐欲绝的尖叫,慌忙扑上前接住他倒下的身体。

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萧景珩涣散的瞳孔死死盯着那片焦黑的废墟,耳边仿佛又回荡起她清泠而决绝的声音: “陛下若无其他吩咐,臣妾告退。”

她走了。 她真的走了。 用一场滔天大火,焚尽了所有过往,也焚尽了他最后一丝自欺欺人的幻想。

凤仪宫焦黑的废墟之上,晨曦初露,却带着无尽的冰冷与死寂。一枚染血的羊脂玉佩,静静躺在帝王的掌心,折射着新的一天,那苍白而无望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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