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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血祭孤城,凤唳九天

后位我坐腻了,太子爷急了

哨探那带着哭腔的嘶喊,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指挥所内刚刚因缺口暂时堵住而升起的一丝微弱希望!

“棺材……填土石……运向缺口……”

每一个字,都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森寒意!

指挥所内,死一般的寂静!连伤兵痛苦的呻吟都仿佛被冻住了!王猛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哆嗦着,眼中是彻底的绝望!赵振山猛地坐直身体,牵动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浑浊的老眼里只剩下灰败!连那施针的老军医,捏着银针的手都僵在了半空!

拆坟茔!挖棺材!填土石! 张魁!这个混世魔王!他竟用如此亵渎亡灵、灭绝人性的方式,来制造攻城的“重器”!那些沉重的、填满了土石的棺材,一旦被推上缺口,便是最恐怖的攻城锤!以抚宁守军现在的状态,拿什么去抵挡?!拿人命去堆吗?!

一股彻骨的寒意,伴随着浓重的绝望,瞬间淹没了整个指挥所!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冰冷,都要令人窒息!这已不是战争,这是炼狱里的恶魔在行刑!

唯有端坐在苏澈床榻旁的苏晚棠,身形依旧纹丝不动。破烂的靛蓝粗布衣下,脊背挺得如同出鞘的利剑。她脸上易容的斑驳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显冷硬,那双眼睛,在听闻这骇人消息的刹那,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里面翻涌的不是恐惧,而是足以焚毁一切的冰冷怒火和无边恨意!张魁!萧景珩纵容出的孽畜!该杀!

“娘娘……”王猛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最后的祈求,望向苏晚棠,仿佛她是这绝望深渊中唯一的浮木。

苏晚棠缓缓站起身。动作并不快,却带着一种山岳将倾般的沉重压迫感。她走到门口,目光穿透混乱的庭院,投向西南方向那火光冲天、隐隐传来流寇疯狂号叫的城墙缺口。夜风卷起她散乱的发丝,露出额角一道不知何时被碎石划破、正渗着血珠的伤口,更添几分肃杀。

“棺材……填土石……”她低声重复着,声音嘶哑冰冷,如同金铁刮过寒冰。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咀嚼着刻骨的仇恨。忽然,她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抹近乎残酷的弧度!那笑容,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种洞悉猎物弱点的、属于顶级猎食者的冰冷算计!

“好!好一个张魁!好一个‘混天王’!”苏晚棠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瞬间撕裂了指挥所内绝望的死寂!她猛地转身,破烂的衣袂带起一阵凛冽的寒风,那双燃烧着幽暗火焰的眸子扫过屋内所有面无人色的将领,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玉石俱焚的疯狂决绝:

“他不是要送棺材来吗?!” “本宫——就让他葬在这棺材阵里!” “王猛!”

“末……末将在!”王猛被那眼神中的疯狂杀意激得浑身一颤,下意识挺直了腰板。

“本宫命你!即刻带人,将城内所有能找到的——火油!菜油!桐油!烈酒!甚至是厨房的猪油、灯油!哪怕只有一滴!全给本宫搜刮出来!集中运往西南缺口后方!本宫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半个时辰内,本宫要看到足够烧塌半边城墙的火油!”苏晚棠的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冰凌,每一个字都带着森然的杀机,“办不到,你就自己跳进油锅里!”

“赵振山!” “末将……在!”赵振山挣扎着回应。 “组织所有还能站起来的伤兵!民夫!老弱妇孺!去拆!去搬!把你们最后一点力气给本宫榨出来!将缺口后方,靠近城墙三十步内的所有房屋!给本宫全部拆空!清出一片足够大的空地!一根木头,一片瓦都不许留!本宫要那里——变成一片引火的干柴堆!”

拆屋?清空地?引火堆?! 所有将领都懵了!娘娘这是要……要放火?在缺口后方放火?!这……这烧谁?!

“刘通!”苏晚棠根本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冰冷的命令如同连珠炮般轰出! “末将在!” “你的哨探!给本宫死死盯住那些棺材的动向!计算它们抵达缺口的最快时间!同时,给本宫盯死黑风岗!张魁,他一定会亲自来督战,看他这‘杰作’如何碾碎抚宁!给本宫找出他观战的位置!精确到步!若有差池,你提头来见!” “其余人等!” 苏晚棠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刮过每一个将领的脸: “带上你们还能拿得动刀的人!跟本宫上城!” “告诉所有将士!贼寇要用亡灵的棺材,送我们上路!” “那我们——就用这满城的怒火,送他们下地狱!”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想活命的——跟本宫杀!”

最后一个“杀”字,带着冲天的恨意和无边的疯狂,如同点燃炸药桶的火星!瞬间引爆了指挥所内濒临崩溃的神经!绝望被这玉石俱焚的疯狂命令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唯有同归于尽的惨烈血勇!

“末将遵命!!” “跟娘娘杀!!” 将领们红着眼,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如同被注入了最后的狂暴,争先恐后地冲了出去!拆屋的号子声、搜刮火油的叫喊声、伤兵挣扎起身的怒骂声……瞬间压过了远处的厮杀,整个抚宁城如同一个被点燃的火药桶,爆发出最后的、歇斯底里的力量!

苏晚棠看也不看他们,转身,大步走向苏澈的床榻。她俯下身,冰冷的手指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轻轻拂过弟弟苍白冰冷的脸颊,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澈儿,撑住。看阿姐……为你报仇!”

说完,她猛地直起身,眼中最后一丝柔软被彻底冰封!她一把抓起旁边木架上挂着的一副染血的、明显小了一号的轻便皮甲(显然属于某个阵亡的少年亲兵),动作迅捷地套在自己破烂的粗布衣外。皮甲上凝固的暗红血迹,散发出浓重的死亡气息。她又抄起一柄沾满血污、刃口崩缺的长刀,反手握住!

“守着他!寸步不离!”她对那惊呆的老军医丢下一句冰冷的命令,随即转身,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弥漫着血腥和药味的后厢,冲向那火光冲天、如同地狱入口的西南缺口!

城头之上,已是一片人间炼狱!

临时堵住的缺口处,残破的“苏”字将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旗杆上插满了箭矢。守军士兵如同从血池里捞出来一般,个个带伤,却红着眼,死死顶在由梁木、门板、石料和阵亡同袍尸体堆积而成的、摇摇欲坠的临时壁垒之后!他们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绝望,只剩下一种被皇后娘娘点燃的、近乎疯狂的决死之意!

城墙下方,流寇的嘶吼如同海啸!火把的光亮连成一片汹涌的火海!在火海的中央,十几具巨大的、填满了土石的厚重棺材,被粗大的绳索捆绑在简易的木架上,由成百上千名衣衫褴褛、眼神麻木空洞的流民和凶悍的流寇共同推动着,如同从地狱深处爬出的巨兽,正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一寸寸地、缓慢而不可阻挡地,朝着城墙缺口碾压而来!

那景象,充满了亵渎与毁灭的压迫感!城头守军的呼吸都为之凝滞!

“放箭!放箭!射死那些推棺材的!”有军官嘶声力竭地吼叫。 稀稀落落的箭矢射下去,大多被厚重的棺材板挡住,或者射中了前方充当肉盾、麻木不仁的流民,根本无法阻挡那十几具死亡巨兽的推进!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再次爬上守军的心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都给本宫——住手!”

一声清冽冰冷、如同凤唳九霄的厉喝,陡然炸响在混乱血腥的城头!声音不高,却蕴含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威严与刻骨的杀意,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嘶吼!

所有人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只见缺口后方,那临时垒砌的壁垒之上,一道身影傲然挺立!

她一身染血的、明显不合身的破旧皮甲,勾勒出纤细却挺拔如松的身姿。脸上易容斑驳,沾满血污硝烟,额角一道伤口正渗着血珠,蜿蜒而下,更添几分浴血的狰狞。散乱的黑发在城头凛冽的夜风中狂舞,如同燃烧的黑色火焰!她手中倒提着一柄卷刃染血的长刀,刀尖斜指城下那汹涌而来的棺材巨兽!

火光冲天,映照着她冰冷如万年寒冰的侧脸,映照着她那双燃烧着焚天恨火、睥睨着城下万千敌寇的眸子!

皇后!苏皇后!

“娘娘!” “是娘娘!” 城头守军爆发出震天的、带着哭腔的嘶吼!仿佛濒死的困兽看到了最后的光!那道浴血挺立的身影,成了他们绝望深渊中唯一的支柱!

苏晚棠冰冷的目光扫过城下越来越近的棺材巨兽,扫过那些在后方火把簇拥下、隐约可见的流寇头目身影。她的嘴角,再次勾起那抹残酷而冰冷的弧度。

“张魁!”她的声音通过内力逼出,清晰地穿透震天的喧嚣,如同来自九幽的审判,带着刻骨的恨意和滔天的杀机,狠狠砸向城下那火把最密集、隐约可见一面“混天”大纛的方向: “你不是喜欢棺材吗?!” “本宫——今日就用这满城的烈火,为你打造一副——永世不得超生的——焚尸棺!”

话音未落! 她猛地将手中染血的长刀高高举起!刀锋在火光下折射出妖异的血芒!

“点火——!!!”

随着她这声撕裂夜空的厉啸!

“轰——!”“轰——!”“轰——!”

缺口后方,那片被赵振山带人拼命清空的区域内,事先浇透了火油、桐油、烈酒甚至猪油的无数引火之物,瞬间被城头抛下的火把点燃!

烈火!冲天的烈火! 如同压抑了千万年的地火,骤然爆发!

火舌狂舞着,咆哮着,以燎原之势疯狂蔓延!瞬间吞噬了清空的区域,形成了一道高达数丈、宽达数十步的、熊熊燃烧的恐怖火墙!炽热的气浪如同海啸般席卷开来,将靠近的守军都逼得连连后退!浓烟滚滚,直冲云霄,将半边夜空都染成了妖异的橘红!

这突如其来的、在守军自己身后的冲天大火,让所有城头的士兵都懵了!也让城下正疯狂推动棺材、眼看就要撞上缺口的流寇们,动作猛地一滞!他们惊骇地望着城上那道在烈火前傲然挺立的身影,望着那堵隔绝了生路的恐怖火墙,完全不明白这疯女人要做什么?!自焚吗?!

就连黑风岗下,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正狞笑着准备欣赏抚宁城破好戏的“混天王”张魁,也被这诡异的一幕惊得勒住了马缰!他身边簇拥的几大头目,更是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哈哈哈!那娘们疯了!自己放火烧自己人!”一个头目反应过来,发出猖狂的大笑。

然而,张魁脸上的狞笑却瞬间凝固!他久经战阵的直觉,让他嗅到了一丝极度危险的气息!不对!这火……这位置……

就在城下流寇惊疑不定、攻势稍缓的刹那!

苏晚棠眼中寒光爆射!她高举的长刀,带着焚尽一切的决绝,朝着城下那十几具已逼近到城墙脚下、正对着缺口的巨大棺材,狠狠劈下!同时,那冰冷如九幽寒冰的声音,裹挟着滔天的恨意与杀机,再次响彻战场:

“推——!!!”

“给本宫——把棺材推下去——!!!”

什么?! 推……推下去?! 把棺材……推下去?!

城头所有守军,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全都傻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把棺材推下去?那不是正好送给流寇当攻城的垫脚石吗?!

然而,就在他们愣神的瞬间!

“遵娘娘令!推——!” 缺口处壁垒后方,早已被苏晚棠暗中安排好的、由王猛亲自带领的一队死士,发出了震天的怒吼!他们如同被激怒的雄狮,用肩膀、用胸膛、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撞向那堵在缺口处、由梁木门板石料堆砌的临时壁垒!

“轰隆隆——!”

早已被流寇反复冲击、摇摇欲坠的壁垒,在死士们悍不畏死的撞击下,轰然坍塌!堆积如山的梁木、门板、石料……混杂着无数守城士兵的残破尸体,如同山崩一般,朝着城下那十几具刚刚抵近城墙、还未来得及发力的巨大棺材,倾泻而下!

“不——!!!” 城下的流寇终于反应过来,发出了惊恐欲绝的嘶吼!

晚了! 太晚了!

如同泥石流般的废墟洪流,裹挟着千钧之势,狠狠砸在了那些沉重的棺材之上!

“咔嚓!轰隆!噗嗤——!”

令人牙酸的木材断裂声、巨石滚落声、肉体被碾碎的恐怖声响瞬间爆开!

推动棺材的流民和流寇首当其冲!如同被巨浪拍中的蝼蚁,瞬间被砸倒、淹没、碾成肉泥!沉重的棺材被这自上而下的恐怖冲击力砸得东倒西歪,甚至有几具直接被翻滚的巨石和梁木压得四分五裂!里面填塞的土石倾泻而出,反而堵塞了道路,将后方涌上来的流寇绊倒一片!

缺口下方,瞬间变成了一片血肉磨坊!哀嚎遍野!

但这,仅仅是开始!

就在城下陷入一片混乱、人仰马翻的刹那!

苏晚棠那冰冷刺骨、带着无尽恨意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召唤,再次响彻云霄:

“倒油——!!!”

早已在缺口两侧城墙上准备好的士兵,听到命令,红着眼,将最后仅存、滚烫无比的火油、桐油,朝着城下那片被废墟和棺材堵塞、挤满了流寇的区域,狠狠倾倒而下!

粘稠滚烫的黑油,如同死亡的瀑布,从天而降!劈头盖脸地浇在下方混乱的人群中、浇在那些倾倒碎裂的棺材上、浇在废墟的梁木和尸体上!

“啊——!烫!烫死我了!” “油!是火油!” “快跑啊!”

凄厉的惨嚎瞬间响成一片!被滚油浇中的流寇和流民,如同被扔进油锅的活虾,疯狂地蹦跳、翻滚,发出非人的惨叫!刺鼻的油味混合着焦臭和血腥,弥漫开来!

城下,彻底大乱!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而城头之上,苏晚棠的身影,浴血独立于冲天火墙之前!她手中的长刀,带着焚尽八荒的恨意,朝着城下那片被滚油浇透、如同巨大柴薪堆的死亡区域,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狠狠劈下!

“放——火——!!!”

“轰——!!!”

随着她这声如同凤唳九霄、饱含血泪的复仇怒吼!

数十支燃烧的火把,如同坠落的流星,从缺口两侧的城墙上,带着守军所有的愤怒与仇恨,狠狠砸向城下那片油浸的炼狱!

一点火星落下。 “呼——!” 仿佛点燃了地狱的引信! 冲天的烈焰,瞬间爆燃!

火!焚天之火! 赤红的火舌如同无数条暴怒的炎龙,从粘稠的油层中疯狂窜起!瞬间吞噬了城下拥挤的人群、碎裂的棺材、倾泻的废墟、倒毙的尸体……所有的一切!

火焰跳跃着,翻滚着,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炽热的气浪扭曲了空气,将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昼!浓烟滚滚,带着令人作呕的焦臭,直冲云霄!

“啊——!救命啊!” “烧死我了!烧死我了!” “跑!快跑啊!”

城下,瞬间变成了真正的人间炼狱!无数火人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在火海中疯狂地奔跑、翻滚、互相践踏!火势顺着流淌的油层迅速蔓延,将更多的流寇卷入其中!惨叫声、哀嚎声、皮肉烧焦的滋滋声、木材爆裂的噼啪声……交织成一曲来自地狱最深处的死亡交响!

黑风岗下,张魁和他身边的所有头目,脸上的狞笑早已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惊骇和难以置信!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棺材阵”,在对方玉石俱焚的疯狂反击下,反而变成了焚杀自己大军的恐怖火海!那冲天而起的烈焰,仿佛在无情地嘲笑着他们的愚蠢!

“不——!我的兵!我的棺材!”张魁目眦欲裂,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他苦心孤诣的攻城利器,竟成了自己大军的焚尸炉!这打击,比直接战败更让他疯狂!

城头之上,所有守军都被这惨烈而恐怖的一幕惊呆了!他们看着城下那片疯狂燃烧、吞噬着无数生命的火海,看着那些在烈焰中扭曲哀嚎的身影,一股巨大的、劫后余生的战栗感席卷全身!紧接着,是山呼海啸般的狂喜和宣泄般的怒吼!

“烧!烧死他们!” “娘娘万岁!” “天佑抚宁!娘娘神威!”

士兵们挥舞着带血的兵器,发出震天的欢呼!泪水混合着血水,从他们脏污的脸上流淌下来!绝境!他们竟然在绝境中,在皇后娘娘的带领下,打退了流寇最凶猛的一波进攻!还让敌人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

苏晚棠站在壁垒的最高处,周身被身后那道隔绝退路的火墙和前方焚城的烈焰映照着,身影在蒸腾扭曲的热浪中显得有些模糊。她手中的长刀依旧斜指前方,刀尖滴落着不知是自己还是敌人的血。她脸上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仿佛被烈火焚烧过的灰烬之色。那双映照着冲天烈焰的眸子深处,翻涌的是更深的恨意和一种近乎麻木的疲惫。

杀!烧! 这焚城的火,烧不尽她心中的恨!这流寇的血,洗不清她弟弟身上的伤!

就在这时!

“阿……阿姐……”

一声极其微弱、如同游丝般的呼唤,带着难以置信的虚弱和巨大的惊喜,如同微弱的电流,瞬间击中了苏晚棠冰冷坚硬的心脏!

她猛地回头!

只见苏澈不知何时,竟被两个亲兵搀扶着,艰难地站在了通往城头的石阶口!他脸色惨白如金纸,左肩缠着的厚厚绷带已被鲜血浸透,身体虚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然而,他那双原本因失血而黯淡的眼睛,此刻却死死地盯着城头那道浴血挺立于火海之前的身影,里面充满了极度的震惊、狂喜、担忧和……无法言喻的孺慕与骄傲!

是阿姐!真的是阿姐!她来了!她在最绝望的时刻,如同神祇般降临!她指挥若定,她杀伐决断,她焚城退敌!她……她从未放弃过他!

“澈儿!”苏晚棠冰冷的眼中,瞬间碎裂开一道缝隙,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担忧和心痛!他怎么能起来?!他的伤……

然而,苏澈的目光却越过她,死死地、带着一种刻骨铭心的仇恨,投向了城下那片依旧在疯狂燃烧、吞噬着无数流寇生命的火海!投向那火海后方、黑风岗下隐约可见的“混天”大纛!

张魁!

那个差点一棒砸碎他头颅的凶徒!那个屠戮他袍泽、祸乱南疆的恶魔!那个……让他阿姐不得不焚城退敌、沾染血火的罪魁祸首!

一股强烈的、带着血腥味的恨意,猛地冲上苏澈的喉头!他猛地挣脱开搀扶的亲兵,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城下那片火海的方向,发出了一声嘶哑却充满无尽仇恨的呐喊:

“张魁——!!!” “你——看——好——!” “这——焚——城——之——火——!!!” “便——是——尔——等——葬——身——之——地——!!!”

这声呐喊,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话音未落,他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澈儿——!”苏晚棠惊呼一声,身影如电,瞬间从壁垒上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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