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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上:凤鸣金銮,山河定鼎

后位我坐腻了,太子爷急了

西北方那片如血色星河般汹涌而来的浩瀚火光,如同冰冷的铁幕,沉沉地压向浴血的抚宁城!那不是流寇的散乱篝火,而是帝国最精锐的军团在黑夜中沉默行军的恐怖威势!森严的阵列,无声招展的旌旗轮廓,带着碾碎一切的压迫感,让城头所有浴血苦战、刚刚击退张魁夜袭的守军,如同被扼住了咽喉!

绝望! 比张魁八万流寇围城更深沉、更冰冷的绝望! 如同极地的寒风,瞬间冻结了城头刚刚因击退夜袭而升起的一丝微弱的喘息!

“是……是朝廷的龙旗……”一个眼尖的老兵,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是……是陛下的御驾亲征……”

“陛下?!陛下来救我们了?!”有人下意识地惊喜喊道,但声音很快被更大的恐惧淹没。 “救?你忘了京城大索?忘了悬赏十万金?陛下是来找皇后娘娘的!”另一个军官嘶声低吼,眼中是彻底的灰败,“完了……这下彻底完了……前有狼,后有虎……”

城头死寂。疲惫不堪的士兵们拄着兵器,茫然地望着城外那片如同死亡潮水般逼近的、代表帝国最高权力的火光。张魁的流寇是狼,而城外这支大军……是比狼更可怕、更无法反抗的虎!抚宁城,这座在皇后娘娘带领下刚刚燃起一丝希望的孤城,此刻彻底陷入了绝境!

苏晚棠僵立在原地。脸上、手上,刀疤脸温热的鲜血正在夜风中迅速变得冰冷粘稠,如同毒蛇缠绕。那枚深深刺入仇敌咽喉的羊脂白玉簪,此刻依旧被她死死攥在掌心,簪身冰冷,尖端却残留着滚烫的血腥。她顺着面具凤隐卫手指的方向望去,那片浩瀚的血色星河,瞬间映入了她燃烧着恨火与空洞的瞳孔!

萧景珩! 真的是他! 他来了!带着倾国之兵!不是为了解抚宁之围,不是为了救南疆黎民!而是为了她!为了他那扭曲的、不惜焚毁江山也要将她揪出的执念!

一股比面对张魁链锤更冰冷、更刺骨的寒意,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仿佛要将她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不是为了自己的安危,而是为了这座城!为了城上这些刚刚为她浴血奋战的将士!更为了……石阶口那生死不知的弟弟——澈儿!

她猛地回头!目光穿过混乱的城头,死死投向苏澈倒下的地方!几个亲兵正手忙脚乱地将他抬起,他残破的身体软软地垂着,左肩处那不断扩大的血晕,在摇曳的火光下刺目得如同地狱的烙印!

澈儿! 萧景珩!你这个疯子!你亲手将澈儿推上绝路,如今还要带着大军来碾碎他最后一丝生机吗?!

滔天的恨意,如同沉寂的火山再次爆发!比之前更猛烈!更纯粹!不是为了辜负,不是为了撕毁契约,是为了他对至亲、对忠良、对这万里河山彻头彻尾的践踏与毁灭!

“稳住——!!!”

苏晚棠猛地发出一声撕裂夜空的厉啸!声音嘶哑,却蕴含着一种足以穿透灵魂、斩断绝望的恐怖意志!她沾满血污的脸在城下逼近的“血色星河”和城头摇曳的火光映照下,扭曲如同浴血的修罗!那双血红的眼睛扫过身边陷入死寂的士兵,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们濒临崩溃的心坎上:

“慌什么?!!” “天还没塌!” “本宫还在——!!!”

这声“本宫还在”,如同定海神针!瞬间将城头弥漫的绝望撕开了一道口子!士兵们茫然无措的眼神,下意识地聚焦到那道浴血挺立、直面帝国大军的身影上。皇后娘娘还在!那个带着他们焚城退敌、在绝境中杀出一条血路的皇后娘娘还在!

“张魁的爪子被本宫剁了!城还在我们手里!”苏晚棠的声音如同淬火的寒铁,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城外来的——” 她猛地抬手指向那片越来越近、火光映照下已隐约可见森严阵列和明黄龙旗轮廓的大军,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刻骨的嘲讽与无边的恨意: “——不过是另一个疯子!一个比张魁更该死、更不配为君的疯子!” “他带兵来,不是为救抚宁!是为杀本宫!是为抓本宫回去,继续当他金丝笼里的玩物!” “你们——” 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刮过每一个士兵的脸: “是想被流寇屠城?!还是想被这昏君当成叛贼,满门抄斩?!!”

城头死寂!只有夜风卷着血腥呼啸而过。士兵们眼中的茫然被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惨烈所取代!是啊!横竖都是死!被流寇杀是死!被朝廷大军当成叛贼剿灭,同样是死!甚至……更惨!

“跟着本宫——!”苏晚棠的声音如同惊雷,再次炸响,带着一种破釜沉舟、向死而生的疯狂: “杀流寇!是保家卫国!是死得其所!” “若那昏君敢攻城——” 她的目光如同燃烧的寒冰,死死锁定城外那越来越清晰的、被无数火把簇拥着的、明黄华盖下的模糊身影: “那便是他萧景珩——自绝于天下!自绝于祖宗基业!” “本宫——就带着你们!杀出去!杀出一条血路!让这天下人看看!这大胤的皇帝!是如何为了一个女人!将他的将士!将他的子民!逼上绝路!逼成反贼的!!”

“杀——!!!” “杀出去——!!” “跟娘娘杀——!!”

城头守军最后一丝犹豫被彻底点燃!爆发出震天的、带着哭腔和滔天恨意的怒吼!横竖是死!跟着皇后娘娘杀!杀流寇是英雄!杀昏君……那也是被逼的!这口被践踏、被抛弃、被当成草芥的恶气,唯有鲜血才能洗刷!

苏晚棠不再看他们,猛地转身,朝着指挥所的方向厉喝:“赵振山!王猛!刘通!给本宫滚出来——!备战——!!!”

她的身影,如同浴血的凤凰,傲然挺立于血火交织的城头,破烂的皮甲在风中猎猎作响,手中那枚染血的玉簪,在火光下折射出妖异而决绝的寒光,直指城外那如同死亡潮水般涌来的帝国大军!

城下,那片浩瀚的血色星河,终于在距离抚宁城墙数百步之遥的旷野上,停止了涌动。

火光连天,将黎明前最深的黑暗彻底驱散。无数支燃烧的火把,如同忠诚的卫兵,拱卫着中央那顶最为巨大、最为耀眼的明黄九龙华盖。华盖之下,一匹通体雪白、神骏非凡的御马之上,端坐着一个身影。

萧景珩。

他并未穿戴帝王出征的沉重甲胄,只着一身明黄常服,金线绣制的龙纹在火光下熠熠生辉,却透着一股与战场格格不入的矜贵与……诡异。他的脸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眼窝深陷,布满了蛛网般的红血丝,仿佛已经许久未曾安眠。原本俊朗的五官,此刻被一种扭曲的、焦灼的、近乎病态的偏执所笼罩,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压抑着毁灭一切的疯狂。

他微微前倾着身体,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最贪婪的鹰隼,死死地、死死地钉在抚宁城头!越过焦黑的废墟,越过燃烧的余烬,越过那些如同蝼蚁般在城墙上蠕动的守军身影,最终,无比精准地,锁定了那个傲立在最高处、被火光勾勒出清晰轮廓的身影!

苏晚棠!

真的是她! 她没死! 她还活着! 她就在那里!

一股巨大的、几乎要将他胸腔炸开的狂喜,混合着失而复得的癫狂,瞬间冲垮了萧景珩所有的理智!连日来不眠不休的疯狂搜寻,被朝臣谏言激起的滔天怒火,对南疆烽火视若无睹的麻木……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是她!他的晚棠!他的皇后!他就算焚尽江山也要找到的人!

“晚棠——!晚棠——!!” 萧景珩猛地从御马上站起,竟不顾帝王威仪,朝着城头方向,发出了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凄厉而狂喜的嘶吼!声音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穿透力!

“朕来了!朕来接你了!晚棠!你看看朕!你看看朕啊!”

他挥舞着双臂,明黄的袍袖在火光下翻飞,如同扑火的飞蛾。那声音里的急切、狂喜、甚至是卑微的祈求,让簇拥在他周围的禁军将领和随驾大臣们,个个面无人色,噤若寒蝉!他们从未见过陛下如此失态!如此……疯狂!

然而,城头之上。

那道身影,纹丝不动。

苏晚棠甚至没有低头看城下一眼。她依旧挺立如松,目光冰冷地扫视着城内紧张的防务,侧脸在火光下勾勒出坚硬如铁的线条。萧景珩那撕心裂肺的呼喊,如同拂过城头的夜风,没有在她眼中激起丝毫涟漪。只有那紧握着染血玉簪的手指,骨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森森白色。

萧景珩的嘶吼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眼中的狂喜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更加暴戾的焦躁和愤怒所取代!为什么?!为什么她不看他?!为什么她不理他?!她是他的皇后!是他的人!

“苏晚棠——!!”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利刺耳,充满了被无视的狂怒,“朕命令你——!立刻!马上!给朕打开城门——!!!” “否则——!朕就踏平抚宁!杀光城里的每一个人!鸡犬不留——!!!”

这充满暴戾与毁灭的咆哮,如同惊雷,狠狠炸响在战场上空!也清晰地传入了抚宁城头每一个守军的耳中!

鸡犬不留! 踏平抚宁! 杀光每一个人!

冰冷的话语,带着帝王不容置疑的残酷意志,瞬间碾碎了守军心中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也彻底点燃了苏晚棠眼中那压抑到极致的滔天恨火!

“昏君——!!!” 城头之上,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悲愤到极致的怒吼! 紧接着,是无数士兵压抑不住的、带着哭腔的怒骂! “昏君!!” “狗皇帝!!” “我们为你守城!你要杀光我们?!” 绝望的恐惧,瞬间被巨大的愤怒和同仇敌忾所取代!城头守军的眼睛,也如同他们的皇后娘娘一样,变得血红!

苏晚棠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

她终于,将目光投向了城下。

投向了那片火把海洋中央,那个站在御马之上、状若疯魔的明黄身影。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易容早已在血火中斑驳不堪,露出底下苍白而冰冷的底色。额角的伤口结了暗红的痂,几缕被血污粘住的发丝贴在脸颊。唯有那双眼睛,如同两口埋葬了亿万载寒冰的深潭,平静无波,却蕴含着足以冻结灵魂的恨意与蔑视。

她的目光,穿过数百步的距离,穿过无数燃烧的火把,精准无比地落在了萧景珩那张因狂怒和渴望而扭曲的脸上。

然后,在死寂的战场上,在万千道目光的注视下,在萧景珩充满希冀和暴戾的注视中——

苏晚棠极其缓慢地、抬起了一只手。

那只手,沾满了血污和硝烟,指甲崩裂。手中,紧紧攥着那枚染血的羊脂白玉簪。

玉簪的尖端,还残留着暗红的血渍。温润的玉质,在火光下流转着冰冷的光泽。

她将玉簪举到了眼前。

目光,如同看待一件死物,冰冷地扫过簪身,扫过那属于刀疤脸仇敌的、已经半干的血迹。

然后。

在萧景珩骤然收缩的瞳孔中,在抚宁城头守军屏息的注视下,在帝国大军无数将士惊愕的目光里——

苏晚棠猛地一扬手!

那枚象征着母亲遗物、象征着过往温存、也刚刚沾染了仇敌鲜血的羊脂白玉簪,如同被抛弃的垃圾,带着一道凄冷的弧线,从高高的城头之上,被狠狠掷下!

“叮——”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得如同裂帛般的脆响!

玉簪落在了城下冰冷的、布满血污和焦土的战场上。

距离萧景珩的御驾亲征大军,仅有数十步之遥!

簪身弹跳了一下,滚落在尘土里。温润的玉质瞬间沾满了污秽,那点暗红的仇敌之血,在火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整个战场,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风停了。 火把的噼啪声停了。 连伤兵的呻吟都仿佛消失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那枚被弃如敝履、滚落尘埃的玉簪之上!钉在城头那道如同冰雕般、散发着无尽恨意与决绝的身影之上!

这玉簪……曾是帝后大婚的信物之一!曾是帝王对皇后深情的象征!如今……竟被如此……如此弃之如敝屣!

萧景珩脸上的狂怒、渴望、扭曲……所有的表情,都在看到玉簪被掷下的瞬间,彻底凝固了!

他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了心脏!身体猛地一晃,几乎要从御马上栽倒下去!他死死地盯着那枚躺在肮脏泥土里的玉簪,仿佛看到了自己那颗被狠狠践踏、碾入尘埃的心!

“不——!!!”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如同濒死野兽般的惨嚎,猛地从萧景珩喉咙深处迸发出来!那声音里充满了被彻底背叛、被无情抛弃的极致痛苦和毁灭一切的疯狂!

“苏晚棠——!!!”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城头那个冰冷的身影,眼球几乎要爆裂出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血线! “你竟敢……你竟敢如此对朕——!!!”

他的理智,在这一刻,被那枚坠落的玉簪彻底击碎!

“来人——!!!” 萧景珩的声音嘶哑如同恶鬼,带着滔天的杀意和毁灭一切的疯狂,响彻云霄: “给朕——把那个逆贼苏澈——拖出来——!!!”

随着他这声如同地狱诏令般的咆哮!

几个如狼似虎、身披玄甲的御前龙禁尉,如同鬼魅般从华盖后方冲出!他们粗暴地推开试图阻拦的抚宁守军将领(赵振山等人试图阻止,却被轻易制伏),径直冲入指挥所后厢!

片刻之后,在无数道惊骇欲绝的目光中!

一个浑身浴血、左肩缠着厚厚绷带、依旧昏迷不醒的身影,如同破布麻袋般,被两名龙禁尉粗暴地拖了出来!正是重伤垂死的苏澈!

他的身体软软地耷拉着,被拖行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发出令人心碎的摩擦声。苍白的脸沾满了尘土,嘴唇干裂,左肩处的绷带再次被鲜血浸透,在地上拖出一道刺目的血痕!

“澈儿——!!!” 指挥所门口,苏晚棠目眦欲裂!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她猛地就要冲下去!却被身边的面具凤隐卫死死拉住!

“放开我!”苏晚棠疯狂挣扎,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被拖行的弟弟,恨意如同岩浆喷发!

“娘娘!冷静!”面具凤隐卫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城外万箭待发!您不能下去!”

龙禁尉将昏迷的苏澈拖到了阵前,在距离城墙一箭之地的地方,如同丢弃垃圾般,狠狠扔在了地上!

“呃……”剧痛似乎让苏澈恢复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意识,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蜷缩了一下,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萧景珩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那个如同蝼蚁般的少年,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扭曲的快意和毁灭的疯狂!他猛地拔出腰间象征天子权威的九龙宝剑!

冰冷的剑锋,在火光下闪烁着刺骨的寒芒!

剑尖,直指地上昏迷的苏澈!

“苏晚棠——!!!” 萧景珩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裹挟着滔天的恨意和帝王不容置疑的残酷,狠狠砸向城头: “给朕——看清楚了——!!!” “朕数三声——!!!” “你若不开城门,跪地请罪,随朕回宫——!!!” “朕就——亲手——剐了你这唯一的弟弟——!!!” “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一——!!!”

冰冷的计数声,如同丧钟,敲响在死寂的战场上空!也狠狠敲在苏晚棠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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