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清芷轩的窗棂上时,林清晏正对着油灯看苏柠的纸条。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是码头的老张,浑身湿透地闯进来:“林姑娘!不好了!临安那边发大水,苏丫头家的茶肆被淹了!”
“什么?”林清晏猛地站起来,油灯被带得晃了晃,火苗差点熄灭。她抓住老张的胳膊,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什么时候的事?苏柠怎么样?”
“听说是昨夜的雨太大,河坝塌了半边。”老张抹了把脸上的水,“苏丫头没事,就是茶肆里的茶叶和家什都泡了水,她爹急得犯了老毛病……”
后面的话,林清晏没听清。她转身冲进内屋,胡乱抓了件蓑衣,又把防潮的香料和攒下的银两塞进包袱,动作快得不像平时的她。
“我去临安。”她对老张说,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麻烦您帮我看几天铺子。”
“这雨太大,船都停了!”老张拉住她,“山路也滑,太危险了!”
“我等不了。”林清晏系紧蓑衣的带子,目光落在墙角那盏苏柠送的小油灯上——灯盏上画着颗歪歪扭扭的黎檬,是苏柠用指甲刻的。她抓起油灯,“我走陆路。”
暴雨像瓢泼似的,打在蓑衣上“啪啪”作响。林清晏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山路上,泥泞灌进鞋里,冰冷刺骨。她却不觉得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
她想起苏柠说过,临安的茶肆后院种着棵老黎檬树,是她娘嫁过来时栽的,每年结果都要分给街坊。她还说,等黎檬熟了,就摘最大的那颗给她……
油灯的火苗在风雨中摇曳,好几次差点被吹灭,她就用手护住灯盏,掌心被烫出了红痕也浑然不觉。灯光映着前面的路,像条微弱的光带,指引着她往前。
走到半山腰时,她脚下一滑,摔在泥地里,包袱滚出去老远,里面的香料撒了一地。她爬起来去捡,手指被石块划破了,血混着泥水渗进香料里,薄荷的清冽突然多了点腥甜。
“苏柠……”她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像在给自己打气。雨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原来有些规矩,是用来打破的。有些路,是明知危险也要闯的。只因为路的尽头,有个人在等。
走了整整一夜,天快亮时,雨终于小了些。林清晏站在山头,远远看见临安的轮廓,心里一松,差点栽倒在地。她扶着棵树喘了口气,摸了摸怀里的油灯——灯油快烧完了,但灯盏上的黎檬还在,像颗小小的星。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泥泞的路上,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每个脚印里,都盛着盏不灭的灯。
到这里就结束了,每篇文章一个小故事
好久没更了,来更一下
好了,下篇文章见
以后改成周六更新,因为作者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