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尽头的光线越来越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像是某种金属器物被长期搁置后散发出的气息。解雨臣和黑瞎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
“看来，咱们不是唯一对这惊蛰陵感兴趣的人。”黑瞎子压低声音，手悄悄摸向了腰间的枪。
解雨臣也握紧了手中的九节鞭，指尖能感觉到鞭身冰凉的触感。他的听力比常人敏锐，已经隐约听到前方传来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两人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转过一个拐角，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同时皱起了眉头。
前方是一个相对开阔的石室，石室中央的石台上，似乎放着什么东西，但被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围得严严实实。这些人的动作干练，眼神阴鸷，身上散发着一股熟悉的、令人厌恶的气息。
“汪家的余孽。”解雨臣的声音冷得像冰。他绝不会认错，这种深入骨髓的阴狠，只有汪家的人才有。
黑瞎子嗤笑一声：“真是阴魂不散。看来他们也盯上这听雷玉磬了。”
就在这时，一个汪家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他们藏身的拐角：“谁在那儿？！”
暴露了。
黑瞎子当机立断，抬手就是一枪，正中那个汪家人的肩膀。枪声在石室里回荡，瞬间点燃了战火。
“动手！”
汪家的人反应极快，立刻掏出武器反击。子弹呼啸着飞来，打在石壁上，溅起一片碎石。
解雨臣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冲了出去，九节鞭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灵活地缠住一个汪家人的手腕，猛地一拉，对方惨叫一声，手中的枪脱手而出。
黑瞎子则在侧面掩护，枪法精准，每一枪都能逼退一个敌人，为解雨臣创造机会。两人配合默契，一时间竟压制住了汪家的人。
但汪家人多势众，而且悍不畏死，很快就调整了战术，分兵包围过来。
混乱中，一个躲在石柱后的汪家人找准机会，举起枪，瞄准了正在与其他人缠斗的解雨臣。
“小花，小心！”
黑瞎子眼疾手快，几乎是凭着本能反应，猛地扑了过去，挡在了解雨臣身前。
“砰！”
枪声响起，子弹没入血肉的声音清晰可闻。
黑瞎子闷哼一声，身形晃了晃，肩头瞬间渗出大片鲜血，染红了黑色的外套。
“黑瞎子！”解雨臣猛地回头，看到这一幕，眼底瞬间腾起骇人的寒意，原本就凌厉的攻势变得更加狠戾，几乎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决绝。
他手腕一抖，九节鞭如灵蛇般窜出，精准地缠住了那个开枪的汪家人的脖颈。
“找死！”
解雨臣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猛地用力。
就在这时，一只带着血腥味的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黑瞎子不知何时凑到了他身边，尽管脸色苍白，嘴角却依旧挂着那抹玩世不恭的笑。
“小花，下手轻点，”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戏谑，几乎是贴着解雨臣的耳朵说的，“吓到我了。”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和烟草味，竟奇异地安抚了解雨臣翻涌的怒火。他缠在对方脖颈上的力道下意识地松了几分。
但也只是一瞬。
解雨臣眼神一凛，没有理会黑瞎子的调侃，手腕再次用力。伴随着一声短促的惨叫，那个汪家人软软地倒了下去。
解决了这个威胁，解雨臣立刻转身，扶住摇摇欲坠的黑瞎子：“你怎么样？”
“死不了，”黑瞎子咧嘴一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就是有点疼……小花爷，待会儿可得好好给我包扎。”
解雨臣没有说话，只是扶着他，警惕地看着剩下的几个汪家人。眼底的寒意未散，但动作却不自觉地放缓了，尽量不让黑瞎子牵动伤口。
剩下的汪家人见势不妙，对视一眼，虚晃一招，迅速撤退，很快就消失在了通道深处。
石室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和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解雨臣低头看向黑瞎子肩头的伤口，子弹还留在里面，鲜血正不断涌出。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复杂难辨。
“走吧，找个地方处理伤口。”解雨臣的声音依旧有些冷，但扶着黑瞎子的手却很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黑瞎子没有反抗，任由他扶着，嘴角的笑意却始终没有消失。
他知道，刚才那一瞬间，解雨臣眼底的愤怒和担忧，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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