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

十二月的第一场雪，来得猝不及防。

林溪早读时望着窗外飘飞的雪花发呆，忽然有片纸团砸在她桌上。打开一看，是沈倦熟悉的字迹："中午去吃火锅？"

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提笔回："好。"

午休铃刚响，沈倦就出现在一班门口。他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围巾绕了两圈，只露出双含笑的眼睛。"走吧。"他自然地接过林溪手里的保温杯，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手，"怎么这么冰？"

没等林溪回答，他已经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笨拙地绕在她脖子上。羊毛的质地很柔软，还带着他的体温，瞬间驱散了脖颈间的寒意。"暖和点没？"他退后一步，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林溪被裹得像只圆滚滚的小熊，只露出双亮晶晶的眼睛，点了点头："嗯。"

火锅店的热气氤氲着，锅里的红油咕嘟咕嘟冒着泡。沈倦把涮好的肥牛卷放进她碗里："多吃点，看你瘦的。"

林溪嚼着肉，看着对面的少年认真地给她剥虾。他的睫毛很长，专注的时候会微微垂下，侧脸的线条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雪花敲打着玻璃窗，屋里却暖得像春天，连空气里都飘着甜甜的气息。

吃完火锅出来，雪下得更大了。沈倦突然停下来，指着路灯下旋转的雪花："你看，像不像星星在跳舞？"

林溪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雪花在橘黄色的光晕里轻轻打着旋，真的像散落的星星。她转头看向沈倦，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眼里的温柔比路灯还要暖。

"林溪。"他忽然开口，声音在落雪的夜里格外清晰，"等放寒假，带你去看海好不好？"

林溪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他眼里映出的雪花和自己的影子，用力点了点头。雪花落在他们的发梢和肩头，慢慢融化成小小的水珠，像撒在两人之间的，细碎又温柔的糖。

走回学校的路上，沈倦一直牵着林溪的手。他的手掌很大，掌心暖暖的，把她的手整个裹住。雪地上留下两串并排的脚印，深浅交错，像写在白色宣纸上的诗，字里行间都是藏不住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