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掌柜的声音像浸了冰，玉佩上的蛇形符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林野握着短刀的手沁出冷汗，后背紧紧贴着草垛——退无可退。
“什么……好东西？”他故意装傻，眼睛却在飞快扫视四周，盘算着怎么脱身。
刘掌柜往前凑了半步，山羊胡几乎要碰到林野的脸：“就是块黑石头，听说能让魔种发狂的那种。小兄弟年纪轻轻，倒是懂得藏好东西。”
这话一出口，林野心里的猜测坐实了——这伙人果然是冲着陨石来的！他想起游戏里“反派死于话多”的定律，故意拖延时间：“石头？没见过啊……倒是听说今天打跑了些戴蛇形标记的疯子，难道和你们有关？”
刘掌柜的笑容僵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小兄弟倒是机灵。可惜……知道太多的人，往往活不长。”
他突然抬手抓向林野的肩膀，指尖带着股蛮力，根本不像普通商人。林野早有准备，借着草垛的掩护猛地矮身，像只兔子似的窜了出去，同时扯开嗓子喊：“有奸细！商队是假的！”
喊声在寂静的营区里格外刺耳。
刘掌柜脸色大变，骂了句“小兔崽子”，拔刀就追。护卫们从帐篷里涌出来，手里的“货箱”被砸开，露出里面闪着寒光的弯刀和弩箭——果然是伪装的刺客！
“动手！”刘掌柜吼了一声，率先朝着石楼的方向冲去。
林野没敢回头，拼命往守卫军营房跑。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甚至能听见弩箭破空的“咻咻”声。就在这时，一道红光从侧面撞过来，硬生生将追在最前面的护卫撞飞出去。
“跑啥！跟俺并肩子上啊！”程咬金的大嗓门震得林野耳朵疼，他手里的巨斧转得像风火轮，瞬间劈翻了两个刺客。
“程将军！”林野又惊又喜。
“早看这帮孙子不对劲！”程咬金咧嘴一笑，斧刃上的血珠甩了林野一脸，“伽罗去报信了，队长马上就来！”
说话间，伽罗的箭矢已经从营房方向射来，精准地钉死了两个举弩的刺客。城墙上的火把瞬间亮起，士兵们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和刺客们厮杀在一起。
林野捡起地上的长矛，学着阿虎教的架势横握在胸前。有个刺客绕过程咬金的正面，挥刀砍向他的侧腰——和游戏里“绕后切C位”的套路一模一样！
“来了！”林野心里警铃大作，猛地想起兰陵王教的“听声辨位”，顺着刀风的方向猛地转身，长矛狠狠捅出去。
“噗嗤”一声，矛尖刺中了刺客的大腿。那人痛呼一声，刀势顿止。林野趁机抬脚踹在他胸口，刺客踉跄着后退，被赶上来的士兵一刀结果了。
“好小子！有进步！”程咬金看得直叫好，一斧劈开迎面而来的弯刀，“这招叫‘回马枪’，俺改天教你更厉害的！”
林野没时间回话，他的目光被石楼方向的动静吸引了——刘掌柜带着几个心腹，竟然真的冲破了防线，快要摸到密室的门了！
“拦住他们！”他急得大喊，想冲过去却被两个刺客缠住。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落在石楼门口，短刃划破夜空，精准地刺穿了刘掌柜持剑的手腕。
“你的对手是我。”兰陵王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眼罩下的右眼死死盯着刘掌柜，“蚀骨教的走狗，倒是比我想的更急。”
刘掌柜疼得脸色发白，却狞笑道：“兰陵王？久仰大名！可惜……今天这石头，我们要定了！”他吹了声口哨，最后一辆马车上的帆布突然被扯掉，露出个半人高的铁笼——里面关着只浑身是火的狼形魔种，眼睛赤红，显然被药物控制了！
“放！”
随着刘掌柜的吼声，铁笼的门被打开，火狼魔种嘶吼着扑向兰陵王，烈焰灼烧得空气都在扭曲。
“是‘炎狱狼’！”有士兵惊呼，“蚀骨教用活人喂出来的凶兽！”
兰陵王被迫后退，短刃在身前划出残影，勉强挡住火狼的扑咬。刘掌柜趁机冲向密室，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钥匙，眼看就要插进锁孔。
林野急得眼冒金星，突然想起游戏里“打断技能”的关键——攻击敌方最薄弱的地方。他瞅准刘掌柜弯腰的瞬间，抓起地上的石块，用尽全力扔了过去。
石块没砸中要害，却精准地砸在钥匙上。“当啷”一声，钥匙掉在地上，滚进了石缝里。
“找死！”刘掌柜气得目眦欲裂，转身就朝林野冲来。
林野心脏狂跳，转身就跑。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只能引开对方。可刚跑出两步，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重重摔在地上——是具刺客的尸体。
刘掌柜的刀带着风声劈了下来，林野闭上眼，以为这次死定了。
预想中的疼痛没传来，耳边却响起“铛”的一声脆响。
他睁眼一看，只见阿虎不知何时冲了过来，用手里的断矛死死架住了弯刀。少年的脸因为用力而涨得通红，手臂抖得像风中的叶子，却咬着牙不肯松手：“林野哥，快跑！”
“阿虎！”林野又惊又怒，想爬起来帮忙，却被刘掌柜一脚踹在胸口，疼得差点背过气。
刘掌柜的刀慢慢往下压，断矛的弧度越来越弯，眼看就要崩断。阿虎的脸上渗出冷汗，眼神却依旧倔强：“休想……碰我们守卫军的东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羽箭如同流星般飞来，正中刘掌柜的后心。
刘掌柜身体一僵，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前露出的箭簇，缓缓倒了下去。
伽罗站在不远处，弓还未收，银白的长发在火光中飘动。
火狼魔种被兰陵王解决了，剩下的刺客见首领已死，顿时溃不成军，要么被斩杀，要么跪地投降。
厮杀声渐渐平息，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伤员的呻吟声。
林野爬过去扶住阿虎，少年的手臂已经脱臼，却还在傻笑：“我……我没给守卫军丢脸吧？”
“没丢！你最棒了！”林野眼眶发热，帮他按住脱臼的胳膊。
兰陵王走过来，踢了踢刘掌柜的尸体，又看了看石楼的锁：“看来蚀骨教和暗影的胃口，比我们想的还大。”
伽罗捡起地上的玉佩，用布擦去上面的血：“这蛇形符号，我在西域的古籍里见过类似的，好像和‘魔种本源’有关。”
“魔种本源？”程咬金皱眉，“那是什么玩意儿？”
“据说能控制所有魔种的力量核心。”伽罗的脸色很凝重，“如果他们真在找这个……那麻烦就大了。”
林野坐在地上，看着石楼紧闭的大门，突然明白——这场围绕黑石的厮杀，不过是更大风暴的序幕。就像游戏里的“小规模团战”，往往是为了最终的“高地决战”铺路。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磨出血泡的手掌，又看了看身边互相搀扶的士兵，突然觉得，自己不再是那个旁观的“玩家”了。
夜风吹过长城，带着远方的寒意。林野握紧了手里的断矛，知道前路的厮杀，只会比今晚更凶险。但这一次，他心里没有了最初的恐惧，只剩下一股沉甸甸的决心。
至少，他要和这些人一起，守住脚下的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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