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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坛的符文还在闪，我掌心刚离开就感觉到一股吸力把我拽回去。紫光暴涨的瞬间，耳边响起低沉的轰鸣，像雷声贴着地皮滚过来。我的胸口突然一烫，低头看见那道愈合的伤口正在发亮，皮肤下流动的紫色光芒比刚才浓了十倍。
"第二道试炼。"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比之前更近，仿佛就贴在我耳后说话。
我想转头，却发现身体动不了了。祭坛周围的石墙开始扭曲，像被火烤化的蜡油一样往下淌。空气里飘起细碎的火星，落在地上就烧出一个个小洞。我感觉脚下的石板在融化，整个人直直往下坠。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我看到无数画面在眼前闪现。母亲的手——苍白纤细，总是握着魔法卷轴的手，此刻正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卡斯帕尔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半截断剑，剑刃上还沾着血。然后是第五世，我被人推进井里前看到的最后一幕，也是这两个人，同样的姿势。
"不。"我咬紧牙关，指甲掐进掌心。这一次我要看清真相。
等我站稳时，周围已经变了。天空是暗红色的，像是被火烧透了的幕布。空气中弥漫着焦土和鲜血的味道，远处传来哭喊声，忽远忽近。我低头看自己，还是那身染满血迹的银色铠甲，手里握着的断剑却比刚才重了许多。
"欢迎来到星火之夜。"卡斯帕尔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他站在一片废墟中央，黑色长袍在热浪中轻轻摆动。年轻时候的卡斯帕尔，脸上还没有那些纵横交错的皱纹，眼神却比我记忆中还要疯狂。他的右手握着魔法杖，左手捧着个破碎的水晶球。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脏猛地揪紧。母亲倒在他脚边，胸前插着一把剑——正是我手中的这把断剑。她的眼睛睁着，嘴唇微微张开，像是临死前还想说什么。
"你杀了她。"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卡斯帕尔笑了："是你亲手把剑递到我手里的。"
我摇头："不可能。"
"那就看看真相吧。"他挥动魔法杖，一道金光闪过。我突然感觉头晕目眩，等视线恢复时，已经站在另一个场景里。
这是第五世的记忆。我躲在城堡的回廊里，透过雕花的窗子看到母亲朝这边跑来。她的头发散乱，脸上带着惊慌。我认出这是星火之夜前的几个时辰。
"莉安娜！"母亲冲进回廊，一把抓住我的手，"快跟我走！"
"去哪儿？"我问。
她没回答，只是紧紧抱着我："对不起，女儿。妈妈只能保护你到这儿了。"
卡斯帕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看，她早就知道结局。为了封印时空裂缝，她自愿赴死。"
我转身看着他："你胡说！"
"那为什么每次轮回，你都会回到这里？"他逼近一步，"为什么你总是在这里醒来？因为你的执念太深，因为你的不甘太重。你以为你在改写命运，其实只是困在同一个噩梦里。"
火焰突然暴涨，周围的建筑被吞没在火海中。我感觉胸口剧痛，低头看见断剑已经刺进自己体内。血流出来，滴在母亲的手背上。
"住手！"我大喊，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卡斯帕尔冷笑："看清楚，这就是你的真实模样。一个被仇恨驱使的怪物，一个永远逃不出过去的废物。"
"闭嘴！"我拔出断剑，朝他砍去。火焰随着我的动作蔓延，整个战场变成了一片火海。我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闻到血腥味混着烧焦的肉味。
母亲的幻影突然坐起来，伸手摸我的脸："我的小莉安娜..."
"别碰她！"卡斯帕尔怒吼，可我已经扑跪在母亲身边。她的手指冰凉，却带着熟悉的温度。
"对不起..."我哽咽着说，"我应该早点发现真相的。"
"你要往前走。"母亲的声音轻得像风，"不要让我的牺牲成为你的枷锁。"
我握住断剑，眼泪砸在剑刃上。火焰徽章在空中浮现，金色的符文环绕着它旋转。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再见，母亲。"我把剑举起来，却不是指向卡斯帕尔。
卡斯帕尔终于变了脸色："等等，你不该——"
剑刃落下，却穿透了母亲的幻影。火焰瞬间熄灭，天地间陷入一片寂静。我听到卡斯帕尔的笑声，遥远而缥缈："你杀不死过去，只能超越它。"
空间开始崩塌，我看到母亲的印记化作一枚火焰徽章烙在我的掌心。祭坛的符文变成了金色，耳边响起低语："真正敌人...不是过去..."
铁门突然打开，月光洒进来。我握紧断剑转身，看到一双陌生的皮靴。来人穿着黑色长袍，兜帽遮住了脸。
"小姐，该换药了。"他沙哑的嗓音让我浑身一紧。
我屏住呼吸，悄悄握紧掌心的火焰徽章。这个人不是狱卒，他们的制服应该是灰色的。
"你是谁？"我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慢慢朝我走来。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魔力波动，很强大，但不属于任何已知的魔法学派。
祭坛的光芒渐渐暗淡，我知道自己只剩下一个机会。等他走到三步之内，我猛地举起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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