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羽重生

菲欧娜在画室的废墟里重建了“伊莱角”。玻璃柜里陈列着他们的遗物：半枚银戒指，根带血的飞羽，烧焦的星图，还有布洛戴薇最后脱落的尾羽——上面沾着点松节油的痕迹，像幅微型的《星轨约定》，树洞里永远空着，却塞满了比颜料更沉重的回忆。

她的画再也没有出现过光亮。《永夜》系列里，永远是片漆黑的森林，只有三双交叠的脚印在雪地里延伸，尽头是模糊的猎户座，像被泪水晕开的墨点。评论家说“这些画充满了无声的悲鸣”，却没人知道，每幅画的颜料里都混着根羽毛——布洛戴薇的飞羽，伊莱的头发，还有她自己的泪滴，在紫外线下会显出星图的纹路。

挪威的研究员又寄来包裹，是伊莱在北极埋下的“时间胶囊”：罐子里有片雪鸮的羽毛，张他和雪鸮的合影，还有张画着三颗星星的纸条，旁边用红笔写着：“菲欧娜，布洛戴薇，还有我——我们的星轨永远交汇在猎户座的腰带，从来都没有分离过。”

菲欧娜把雪鸮羽毛贴在《永夜》的第一幅画上，布洛戴薇的标本就站在旁边，爪下踩着那枚拼不全的戒指。阳光透过画室的天窗照进来，羽毛上的虹彩在画上投下流动的光斑，像极了伊莱描述过的极光，绿得让人心疼。

她开始整理伊莱的鸟类观察笔记，把每页的羽毛、树叶、便签都小心翼翼地塑封起来。在第73页，她发现了片被忽略的羽毛——是布洛戴薇的尾羽，羽管里藏着根更细的银线，线尾系着颗更小的碎钻，比耳钉上的那颗还小，像个被遗忘的秘密。

菲欧娜突然想起伊莱说过的“双重视觉”。她把两片碎钻放在显微镜下，发现它们拼在一起能组成猎户座的形状，参宿四的位置刚好对着那颗更小的碎钻——是布洛戴薇的“星星”。原来他早就把三人的羁绊，藏在了这些细小的光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