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瑶指尖刚碰到照片，铜镜突然炸响。
不是嗡鸣，是真的炸了——镜框裂开，碎片弹到墙上，又弹回来，在地上拼出个诡异的圈。圈里的空气在扭曲，像被烧化的塑料。
“小心！”徐琛拽她后退，脚却踢到个东西。低头看，是块铜镜碎片，上面沾着根头发，黑长直，和纪云舒的一模一样。
碎片突然发光，映出段画面：1927年的纪兰站在镜子前，往镜面上抹血，嘴里念叨着“用瑶瑶的名字立契，她会来救我们”。
“姑祖母在利用你！”徐琛的声音发紧，手里的罗盘“咔嚓”断成两截，“她根本没被困住，是她引你进来的！”
纪瑶脑子“嗡”的一声，想起纪兰塞碎片时的眼神，太急切了，不像救人，像在完成什么仪式。
地上的碎片圈突然转动，转出个漩涡。里面伸出只手，抓住纪瑶的脚踝就往下拖。是纪云舒，脸色青白，嘴被线缝着，眼里全是血。
“救...我...”她喉咙里发出嗬嗬声，另一只手举着半块玉佩，是纪兰那半。
纪瑶刚要去抓，徐琛突然把她往后一扯。
“别碰！”他指着漩涡边缘，那里漂着几根金线，和玉镯里的一模一样，“是镇魂符！她想把你俩都锁在镜子里！”
漩涡里的纪云舒突然笑了，缝着的嘴裂开，露出尖牙。抓着脚踝的手猛地用力，纪瑶半个身子被拖进漩涡。
余光里，铜镜碎片在地上拼出纪兰的脸，嘴角咧到耳根，和影噬者一个样。
“原来你才是影噬者！”纪瑶终于反应过来，抓过地上的铜尺，狠狠扎进纪云舒的手背。
一声惨叫，不是纪云舒的，是漩涡深处传来的，像有什么东西被刺穿了。
纪云舒的手松开了，身体在漩涡里融化，露出里面裹着的黑影。黑影里飘出本日记，是纪兰的，最新一页写着：
“云舒的血不够，得用纪瑶的。等她和影噬者同归于尽，昆仑镜就是我的了。”
字迹是新的，墨迹还没干。
“她从一开始就想独占镜子！”徐琛拉着纪瑶往后退，漩涡却在扩大，边缘已经碰到铜镜。
铜镜突然自己立起来，镜面里映出纪兰的脸，正往嘴里塞什么东西——是最后一块昆仑镜碎片。
“晚了。”镜里的纪兰笑出声，“镜子马上合璧，你们谁也跑不了！”
纪瑶看着手里的铜尺，突然想起地下室的阵法。
“徐琛！破阵要羁绊！”她把铜尺塞进徐琛手里，自己往漩涡里跳，“帮我！”
徐琛没犹豫，跟着跳进来。两人手拉手穿过黑影，铜尺在手里发烫，烫得能看见无数记忆碎片——纪兰偷偷换了纪云舒的刀，纪兰在日记里伪造云舒的字迹，纪兰对着镜子练习影噬者的笑。
“原来你俩才是一伙的！”纪瑶吼着，和徐琛一起举起铜尺，往镜里纪兰的额头扎去。
铜尺没入的瞬间，整个漩涡炸开。
纪瑶摔在书房地板上，徐琛压在她身上。
铜镜裂成齑粉，地上只剩半块玉佩，是纪云舒那半，上面刻着个“瑶”字。
窗外的天亮了，阳光照进来，暖洋洋的。
“结束了？”纪瑶摸着手腕，玉镯不见了，皮肤上留着个淡红色的印记，像朵茉莉花。
徐琛刚要说话，书房门突然被推开。
纪兰站在门口，穿着水绿色旗袍，手里端着杯茉莉花茶，笑盈盈的。
“瑶瑶，醒了？”她把茶放在桌上，杯底映出个黑影，和纪兰长得一模一样，“刚才做噩梦了？”
纪瑶看着她的手腕，戴着只白玉镯，裂开的地方还在渗血，滴在茶杯里，染红了茶水。
茶杯里的茉莉花，突然张开嘴，露出尖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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