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村开始为即将到来的盛大婚礼张灯结彩,喜庆的红色绸缎如同蔓延的藤蔓,缠绕在街道和建筑上。漩涡水户已抵达木叶,居住在千手族地精心准备的院落中。整个村子弥漫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欢庆气氛。
婚礼前七日,一份标注着最高紧急级别的边境任务卷轴,经由暗部之手,悄然放在了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间的案头。卷轴上关于一股流窜的、手段极其残忍的敌对势力情报详尽得近乎刻意,任务要求“即刻清除,不留后患”。
扉间拿起卷轴,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他面无表情地审阅着,红瞳扫过一行行冰冷的文字,最终停留在执行人签批栏。没有片刻犹豫,他拿起笔,蘸满浓墨,在“千手扉间”四个字上落下了干脆利落的一笔。墨迹未干,他便已起身,将象征着火影辅佐的羽织挂回衣架,换上了惯常的深蓝色作战服,忍具包重新束紧在腰间,动作迅捷而精准,仿佛只是去进行一场日常巡查。
他拒绝了所有护卫,独自一人踏出木叶大门。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空气带着露水的清冷。他没有回头再看一眼那座在晨光中逐渐苏醒、却被刺目红色妆点的村落。
然而,就在他即将踏入通往边境的峡谷隘口时,那股庞大而熟悉的查克拉气息如同飓风般从身后急速逼近。柱间几乎是瞬身而至,高大的身影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稳稳地落在峡谷入口唯一的通路上,拦住了扉间的去路。他显然来得匆忙,火影袍的衣襟甚至有些凌乱,呼吸带着不易察觉的急促,眼神锐利如鹰隼,紧紧锁住扉间。
“为什么?”柱间的声音低沉,压抑着翻腾的情绪,“边境的情报我已经看过,不需要你亲自去!交给日斩或者团藏带队足够!” 三十岁的火影,眉宇间沉淀着更深的威严,此刻却充满了焦灼。
扉间停下脚步,微微抬眼看向挡在路中央的兄长。晨光勾勒出柱间坚毅的轮廓,也照亮了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焦灼和一丝……近乎哀求的神色。峡谷的风带着呜咽声穿过,卷起两人的衣袂。
“情报显示对方首领疑似掌握秘术,常规部队风险过大。”扉间的语气平淡无波,“我亲自处理,效率最高,伤亡最小。”他试图从柱间身侧绕过,“火影大人,请让路。”
“扉间!”柱间猛地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你知道我要问的不是这个!留下!至少……至少等我……”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等那场他身不由己的婚礼完成?这本身就是一种残忍。
扉间的手臂在柱间的钳制下纹丝不动,但他的身体却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他没有挣扎,也没有看柱间抓住自己的手,只是微微侧过脸,目光投向峡谷深处幽暗的阴影。
“大哥,”他的声音很轻,几乎被风声盖过,“木叶需要稳固。漩涡的盟约,不容有失。你的责任在那里。”他顿了顿,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下一句,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空洞的平静,“……我的责任,在清除威胁。”
话音落下,他猛地发力,挣脱了柱间的手。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就在他挣脱转身,准备再次迈开步伐的瞬间——
一滴冰冷的水珠,毫无预兆地,顺着扉间线条分明的下颌滑落,“嗒”地一声,砸在他脚下裸露的岩石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时间仿佛凝固了。
柱间的心脏被那滴水珠狠狠击中,几乎停止了跳动。他死死盯着扉间转过去的侧脸轮廓,试图从那冷硬的线条中捕捉一丝情绪的裂缝。是雨水?是汗水?还是……
风更大了,吹散了薄雾,也吹动了扉间额前微湿的银发。他的背影挺得笔直,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刃,没有丝毫停顿,决然地踏入了幽深的峡谷阴影之中,再也没有回头。只留下柱间孤身一人站在隘口,清晨的凉意浸透骨髓。那滴落在岩石上的水痕,在熹微的晨光中,无声地折射着冰冷的光芒,像一个永远无法解答的谜题,一个无声的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