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是交易吧。”他的声音是那样轻，轻到自己都差点没听清，“我不知道对于你来说我身上还有什么价值，但就当是交易吧，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短暂的沉默过后，是奈布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你宁愿和我做交易，都不愿意求一求我吗？”
质问是长久而压抑的，卢卡给不出奈布想要的答案。
他们都很清楚对方的痛点，所以在这样的时刻还是能不动声色地去折磨对方，刻意地去往对方心口插刀子，然后微笑着说一些薄情的话语。
“卢卡，交易品，是没有人权的。”
或许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笑话，卢卡可以为了别人做到这个地步，却连一句爱都不吝啬于给他。
艾达那天不经意的一个问题，到现在才给出了答案，他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清醒地意识到，卢卡根本不爱他。
他对于卢卡来说，不是必须的，甚至可以说是可有可无的。
自作多情。
“我从踏进这个庄园的那一刻，就已经没有了人权。”卢卡看着奈布那张掩饰不住愤怒的脸，觉得不解，又有些好笑，奈布从来没有这样失态的时候，可他只觉得那张脸上的表情过于扭曲，“从来没有过的东西，我为什么要在意呢？”
“你想要的，是这副让你一见倾心的皮囊，如果你恨我，我不介意你剥下来收藏。”
“你口口声声说着爱我，于我而言其实从来都是负担，可惜的是，我曾经真的为此心动过，你伪装的不够久，你利用我却从来不愿意费心思去遮掩……亲王殿下，你的喜欢很廉价，我接受不了。”
“不过也要谢谢你的不遮掩，不然一辈子看不透，也是一种残忍。”
他那时在山庄里，那些不间断的礼物，那些过于甜蜜的情话都让他动容过，他很清楚，如果今天的事情奈布愿意埋他，那他真的会彻底陷进去了。
没有人会拒绝偏爱，更何况是他这种从来没有得到过偏爱的人。
陷进去了，保持着清醒，那才是一场永无止境的凌迟。
“我不明白你的情谊。”他为那些过往下了定论，“我也不会爱你。”
“我没有理由爱上你。”
他不再需要那份偏爱，也不愿意去赌奈布的心软，更不相信一句轻而易举的恳求就能让奈布心甘情愿地帮他，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交易。
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让他疲惫至极，他也不想去理了，那就用最简单的方式来为这些事情收尾好了。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我只要老师活着。”
这晚书房的水晶摆件碎了一地，萨贝达亲王第一次发那么大的火，庄园的佣人收拾残局时小心翼翼，生怕惹到了主人。
艾米莉刚睡下不久就又被喊了起来，书房一片狼藉，萨贝达亲王手上淌着血，而罪魁祸首站在窗边，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
艾米莉摇了摇头，在心底感慨了一番，麻利地给奈布包扎伤口。
其实她一直觉得卢卡是一个很胆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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