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成绩出来的很快。
当天放学后……
傍晚六点半，夕阳的余晖斜斜地映在建鹏家的厨房窗户上。
糖醋排骨的甜香混着葱姜的香气，从半开的窗户飘出来，在楼道里悠悠荡荡。隔壁邻居家的小孩扒着门缝嗅了嗅，羡慕地咽了咽口水。
突然——
“砰！”
建鹏猛地推开家门，惊得门框上的风铃叮当作响。他手里挥舞着那张被捏得皱巴巴的成绩单，像举着战旗的将军，声音洪亮得整层楼都能听见：
“妈！我数学82！”
厨房里，正在盛汤的建鹏妈妈手一抖，汤勺“咣当”一声掉进锅里，溅起的汤汁在围裙上留下几点油星。她顾不上擦拭，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把抢过成绩单，指尖在分数栏上来回摩挲，眼睛瞪得圆圆的：
“真、真的？”
她的声音有些发抖，仿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鲜红的数字。
要知道上次月考，建鹏的数学还停留在惨淡的48分。
王默跟在后面，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她抿着嘴笑，手里同样捏着一张成绩单。她的英语终于突破了100分大关，作文还被老师画了颗小星星。
厨房里传来“滋啦”的爆炒声，系着围裙的建鹏爸爸举着锅铲探出头，额头上还挂着汗珠：
“都别愣着！红烧鱼要凉了！”
他看了眼妻子手里的成绩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却又故作严肃地补充道：“82分也值得大呼小叫？我当年……”
“你当年数学就没及格过！”建鹏妈妈终于回过神，笑着打断他，眼角却微微泛红。她转身往厨房走，嘴里念叨着：“再加个菜……得再加个菜……”
建鹏得意地冲王默挤挤眼，换来后者一个无奈又好笑的表情。
……
饭桌上，暖黄的灯光笼罩着四张笑脸。
油焖虾的酱汁在盘底泛着琥珀色的光，建鹏妈妈又夹起一只，稳稳落在王默碗里：“默默多吃点，以后早点睡，别每天都给那小子讲题到十点！”
“咳！咳咳！”建鹏被米饭呛得满脸通红，筷子“啪”地拍在桌上，“妈！我也在教她体育好不好？”
“体育？”建鹏爸爸慢悠悠地夹了块鱼肉，眉毛挑得老高，“上次体育课你引体向上不达标，还是默默……”
“爸！”建鹏猛地蹿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捂他爸的嘴，胳膊肘“咣当”撞翻了王默的橙汁。
橙色的液体瞬间在桌布上洇开，像朵炸开的花。
王默“啊”地轻呼，建鹏妈妈已经抽了纸巾递过来。建鹏还保持着半站着的滑稽姿势，一只手悬在爸爸嘴边，另一只手僵在空中，活像被按了暂停键。
“坐下！”建鹏妈妈瞪了他一眼，“毛手毛脚的，白长这么高个子。”
建鹏讪讪地坐回去，耳朵红得像桌上的油焖虾。他偷偷瞄了眼王默，发现她正低头擦拭溅到袖口的水渍，嘴角却悄悄翘着。
“那个……”建鹏清了清嗓子，把自己没动过的橙汁推到王默面前，“赔你的。”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个好啊哎呦——”建鹏爸爸突然笑出声，但很快就被妻子在桌下踢了一脚。
他很快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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