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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墨寒青灰色的瞳孔,喉咙里泛起一股腥甜。那股混着苦杏的甜腻味儿越发浓烈,像是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毒雾。
"你们总算看见了。"墨寒的声音像砂纸摩擦骨头,刺得人头皮发麻。他慢慢撑起身子,姜汤在青砖地上蜿蜒成诡异的纹路。那只握着布包的手指关节泛白,却稳得像钉进木头里的铁钉。
易烊千玺已经站在我身前。他的背影绷得像拉满的弓弦,右手悄悄摸向腰间的匕首。我能感觉到他后颈的汗珠顺着脊椎滑进衣领,那道旧伤疤在晨光里泛着暗红。
"原来你才是..."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布包里那截泛黄纸角,分明和沈文渊给我的纸条是同一种字迹。墨寒每次递来解药时的温度,突然变成淬了冰的蛇信子。
"你以为呢?"墨寒笑了,嘴角扯出的弧度比死人还僵硬,"要不是我,你能活到今天?要不是我,谁能给你通风报信?"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滴在姜汤里,晕开一朵朵黑花。
易烊千玺猛地转身把我拉到身后。他的手掌压在我胸口,力道大得能捏碎肋骨。"别看他眼睛。"他在喉咙里低声道,"他在用瞳术。"
墨寒的笑声更尖锐了,像生锈的刀刮过瓷碗。"晚了。她已经闻到杏花香了,是不是?那种甜丝丝的味道,越闻越想睡是不是?"他慢慢站起来,布包垂到腿边晃荡,"知道为什么选你当祭品吗?因为你比你妈听话。她到最后都不肯喝药,非要自己了断。你不一样——"
"闭嘴!"易烊千玺拔出了匕首。刀锋反射的晨光扫过墨寒的脸,照出他眼下一片青黑,像是淤血爬满了眼眶。
我往后退了一步,脚后跟撞到桌角。绣着"平安"的绣品还在地上,血渍已经渗进丝线,在"平"字最后一笔拖出一道蜿蜒的红线。我妈临死前也闻到过这种香味吧?她攥着玉瓶站在药铺里,是不是也觉得喉咙发紧、四肢发沉?
"你早就跟着我们。"我盯着墨寒的布包,"在茶楼,在老宅,在刑部尚书府..."每说一个地方,布包就轻轻抖一下。那些装着解药的小瓶子,此刻听起来像蛇鳞在沙地上摩擦。
"聪明。"墨寒朝我眨了眨眼,那只青灰色的眼睛眨动时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可惜太晚了。"他忽然扬手把布包甩过来。纸片纷飞中,我看到十几张泛黄的纸条,每张都写着不同日期的"平安"。
易烊千玺拽着我滚向墙角。纸条擦着耳畔掠过,钉进身后的木柱。最上面那张写着"三月初七平安"的纸条还在微微震颤,边缘竟泛着金属光泽。
"跑!"易烊千玺把我推向门口。他的匕首划出银弧,砍断墨寒挥过来的手臂。断肢落在地上时,我听见骨头碎裂的脆响。
但墨寒没有倒下。他的伤口不流血,只冒出一股青烟,指尖却抓住了易烊千玺的衣摆。"你以为我不知道?"他的声音像破风箱在喘气,"你早就见过她妈妈!你根本不是偶然出现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