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我的声音发抖,"求你别说了。"
他慢慢转过头,眼神突然清醒:"你打我?"他伸手摸脸,看了眼手上的血,"你敢打我?"
我往后缩了缩。他忽然笑了,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却带着血丝。
"你要是早这样对我,我就不该救你。"他擦掉眼泪,"你说跳楼就跳楼,说死就死,把我当什么?"
我攥着受伤的手:"你不是说过,愿意跟我死在一块值得..."
"我是说过。"他逼近一步,"但你得答应我,以后不准再这样。你要活着,活得好好的。就算疼,就算难受,也得活着。"
晨风吹散了紫雾,露出远处的钟楼。第一声晨钟响起时,他忽然蹲下来,把脸埋在我膝盖上。
"我好累啊..."他的声音闷闷的,"从十六岁开始,我就在等一个人。等她长大,等她来报仇,等她能看清真相..."
我轻轻摸他的头发。那些柔软的发丝沾着血,黏在我手上。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三更天了。
"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他抬起头,眼睛亮得吓人,"你以为我在监视你,其实我在等你救我。"
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却站起身,踉踉跄跄往巷口走:"回家吧。等天亮了,我们还得去找沈天泽。"
我追上去扶住他。他的身体冰凉,却在发抖。路过茶楼时,我闻到熟悉的茉莉香。那家店还在,二十年来一点没变。
"你还记得这家店吗?"我问他。
他摇摇头:"我记得的只有那天的雨,还有你笑起来的样子。"
我突然觉得鼻子发酸。那只被抓伤的手还在流血,却感觉不到疼。也许真的像他说的,只要活着,总会等到天亮。
晨露沾湿了裙摆,每一步都像踩在冰上。远处传来早市的叫卖声,混着鸡鸣犬吠。新的一天开始了,而我们还要继续面对过去的阴影。
\[未完待续\]易烊千玺的手指抠进我胳膊,指甲几乎陷进肉里。他整个人都在发烫,呼吸烫得像要烧起来。街边槐树的影子晃得厉害,风一吹,碎叶子就往我们脸上扑。
"沈天泽住在城东。"他说话带着颤音,"但现在去太早。"
我盯着他锁骨下方新渗出的血渍:"你现在这样..."
"死不了。"他松开手,从怀里摸出个纸包,"先吃点东西。"
纸打开是两块绿豆糕,甜味混着血腥气直冲鼻腔。我掰了一小块塞进嘴里,甜得发腻。他直接把整块吞下去,咬牙的动作像是要把下唇撕碎。
"当年你外婆死前也吃过这个。"他忽然说,"她知道自己活不长了。"
我手一抖,剩下的半块掉在地上。蚂蚁立刻围上来,搬走碎屑。远处传来挑水工的脚步声,木桶晃荡的声响由远及近。
他弯腰捡起那半块:"脏了。"
"别说了。"
"偏要说。"他把糕饼塞进我手里,"你外婆中毒比你深,但她不肯喝药。她说宁愿疯掉也不愿意清醒地活着。"
我转身要走,被他拽住手腕。他的手冷得吓人,却抓得极紧。路过剃头铺时,我看见玻璃映出我们的影子——两个摇晃的人影,像随时会散架的纸人。
"再往前就是沈家老宅。"他说,"你小时候常去玩。"
我摇头:"不记得了。"
"你总躲在屏风后面偷看沈天泽练字。"他笑了一声,"有次被发现了,你慌乱中打翻砚台,墨汁溅了他一身。"
我想笑,却笑不出来。巷子尽头传来开门声,谁家晾的蓝印花布在风里飘,像片会动的海。
沈家大门漆色鲜亮,和记忆里完全不一样。他抬手要敲门环,我忽然抓住他的手腕。皮肤相触的瞬间,我们都愣住了。
门开了条缝,露出半张脸。那双眼睛扫过我们,停在我手上结痂的伤口。门吱呀一声大开,暗红灯笼映着满地青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