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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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攥着怀表的手在发抖。表壳上刻的纹路像是蛇鳞，烫得能烙进皮肉。

易烊千玺靠在墙根，呼吸声又急又重。他的指甲抠进青砖缝里，指节泛着青白。"别看了，"他喘着气说，"那东西越烫，说明毒性越近。"

巷子里飘来油条的香气，混着他身上的血腥味。我这才发现他后背蹭破了皮，血把衣襟染成暗红色。"你先坐下。"我把裙摆撕成布条要给他包扎。

他却突然抓住我手腕："别动。"他的手掌滚烫，眼神却清醒得吓人，"沈天泽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得找个地方躲躲。"

我想抽手，却被他攥得更紧。皮肤相触的瞬间，两人都愣了一下。他瞳孔里的灰青色正在褪去，露出琥珀色的底子。远处传来早市开张的喧闹，鸡鸣混着叫卖声往巷子里钻。

"那边。"他指着头顶垂下的晾衣绳，"翻过去就是老城墙。"

我仰头看那些摇晃的蓝印花布，忽然想起小时候。那时我总爱躲在屏风后面偷看沈天泽练字，有次被发现了，慌乱中打翻砚台，墨汁溅了他一身。他当时也是这样攥住我的手腕，笑着说："小丫头片子，胆儿不小啊。"

"想什么呢？"易烊千玺的声音把我拉回来。他正踩着墙根往上攀，腰线绷得很紧。碎瓦片簌簌往下掉，惊飞了檐下的麻雀。

我跟在他后面爬上墙头。晨雾还没散尽，远处的钟楼像浸在水里。他伸手要拉我，袖口滑落时露出手腕上的伤疤——和我妈留下的字条折痕一模一样。

"你早就知道我妈的事对不对？"我盯着那道疤，"不然怎么会认出她的字迹？"

他顿了顿，继续往前走："有些事现在不能说。"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说实话？"我追上去扯他衣袖，"从遇见你开始，我就一直在被骗。先是你说帮我报仇，后来又说要带我逃，结果呢？你到底站在哪边？"

他猛地转身，把我抵在城墙垛口。掌心贴着我耳侧的砖墙，温热的呼吸扑在我脸上。"你以为我想瞒你？"他的声音带着哑，"可每次我要开口，你就把自己往死路上逼。那天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他说不下去了，喉结剧烈滚动。

我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药味混着血腥气。他的睫毛在晨光里颤动，像要化开的霜。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三更天了。

"你中毒比我想象的深。"我伸手摸他锁骨下方的血渍，"现在疼吗？"

他抓住我手腕按在自己胸口："比这疼多了。"

我的心跳撞在他掌心里。风卷着碎纸屑掠过我们之间，打着旋儿飘向城外。他忽然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我们得快点离开。"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突然明白他在发抖。不是害怕，而是克制。就像那天他接住我坠落的身体，明明疼得快要晕过去，还要笑着说"跟你死在一块也值得"。

"易烊千玺，"我轻声说，"你是不是..."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身后传来瓦片碎裂的声响，紧接着是利箭破空的尖啸。他猛地把我扑倒，羽箭擦着他后背钉进城墙。我看见他肩胛骨突出的轮廓，像要刺破皮肉的蝴蝶翅膀。

"走！"他拽着我往前冲。

我们从城墙另一侧跳下来，脚下一滑，滚进垃圾堆。馊水混着菜叶的气味扑面而来，我差点吐出来。他捂着我嘴，指缝间全是汗。

脚步声由远及近。几个黑衣人提着刀在搜查，靴子碾过我们藏身的木箱。有个人蹲下来系鞋带，鼻尖离我的鞋尖不到一寸。

等脚步声走远，他才放开我。我们爬起来往巷子深处跑，拐过三个路口才停下来。他扶着墙大口喘气，嘴角又渗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