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我想说一些话。
先说爸爸吧。爸爸，你从小到大很爱我，你对我的爱是默默无闻的，总会把我的需求放在第一位，你对我是无条件的爱。我有时候会想，难道非要到失去你的时候，才会觉得你的爱更珍贵吗？其实不是，你一直都很爱我。你和妈妈的爱对我来说是一样的，不是唯一的选项，我要接纳更多。爸爸，你“家和万事兴”的想法一直留在我脑海里。在我眼里，你是一个非常伟大的人，为了这个家能容忍很多事。在奶奶那一辈，你排行最小，上面有五个姐姐，1个哥哥，她们都会让着你、疼你，家里有好吃好喝的也第一个想到你。但在我看来，你从没把自己放在“最小、需要依赖别人”的位置上。
我有印象的时候，你已经生病了，他们说你那病有点影响精神，平时好好的，可一旦情绪激动就会有点不理智，但那又怎样呢？你依然是我的爸爸。不管是你平时对我的好，还是发病时的一些冲动，虽然那时我会害怕，但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伟大的爸爸。我有印象的第一次你犯病，我大概才三四岁，弟弟还没出生，你把我紧紧搂在房间的床上，妈妈、奶奶、姑姑他们都来劝你放开我，可你就是不肯，嘴里说着“这是我的仔”，怕别人伤害我。当时我憋得很慌，却不敢说，但我从没觉得你不好，反而觉得那是你爱我的表现。
爸爸，你对我们的好太多了，说不完。你知道自己犯病，总觉得亏欠我们，所以很多事上都特别包容我和妈妈，哪怕我们做了过分的事，你也永远包容。有件事我没什么印象，是从妈妈口中听到的：你小时候发病时，曾在大马路上有些不受控制，妈妈一直在旁边陪着你、照顾你。现在想来，妈妈也很伟大，她在我这个还想着玩、渴望自由和被理解的年纪，就已经在小农村里照顾你，嘴上没说什么，爱却都在行动里，从没想过离开你，更没提过离婚。以前我还小，还希望你们离婚，总觉得是妈妈不懂事，爸爸都那么包容她了，她为什么不能对爸爸好一点？现在我好像开始理解妈妈了，她怎么可能不爱你呢？如果不爱，她完全可以跑出这个小村庄重新开始。我们家从小到大其实不缺钱，爷爷奶奶有退休金，小时候家里就有种槟榔，我觉得爸爸你其实很有本事，别看你有时候不怎么说话，我小时候总觉得你好像很多主意拿不定，甚至有点“听妈妈的话”，和妈妈拌嘴时也不像大男子主义的爸爸那样有压迫感。但现在我25岁了，回头看爸妈的这段关系，觉得很奇妙。
爸爸生病，基本每年都会有一次情绪激动，做出一些只会吓人行为，但他是我爸爸，我永远不会觉得他可怕，可爸爸不知道。从小到大，没有怎么跟父母说过心声，但我知道爸爸有多爱我。三年级时，我在姑姑家借住上学在城里，你第一次带我去肯德基，给我点了一大份鸡翅，那时我刚吃过饭，你还点那么多。最可笑的是，你问服务员有没有啤酒卖，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好笑。后来我们吃完回姑姑家，你陪我睡了一会儿。
从三四年级开始上学，到高二爸爸你离开，差不多10多年里，每个周五和周日，我都是坐你的中巴车回家和上学。周五我4点放学，有时要等到6点才能等到你的车；周日你从镇上去村里接我，再送我去学校。那辆中巴车，对我来说就像我的青春，更是你守护我的证明。
还有很多小事，比如小学六年级，你给我买了智能手机，那花了你差不多一半的工资，可我从没提过这个需求，大概是你觉得有手机方便联系我吧。我还记得偷偷拿手机躲在被子里看刚上映的《甄嬛传》，现在想起来还很开心。小学时听说有人要打我，我告诉了你，你跟姑姑说后，姑姑第二天就带我找老师解决了。在我童年记忆里，只要是我提的需求，你都会满足，再难也会做到。
初中我叛逆，纹了身，全家人都觉得不好，只有爸爸你没说过我，我一直觉得你这种爱才是真正的爱，很有意思吧？从小到大，爸爸你几乎没骂过我，最多一次，在妈妈整天的念叨里根本算不上责骂，我就知道爸爸很爱我。高中时，我说要学画画，给你打电话说要买这买那，周末中午放学回家，就看到画板和很多我没提过的画具，都是你在书店买的。这样的事太多了，你永远都会满足我。
小时候的生日，我自己都记不清，觉得平平淡淡，可爸爸你会给我买蛋糕，邀请很多小伙伴来陪我过，这种仪式感大概是你带给我的。弟弟出生后，妈妈有时会忘了我们的生日，不是不爱，只是不像爸爸你这样特地准备。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有这么浪漫的心思呢？
我们家在镇上买房时我上高中了，离农村老家也就十多分钟路程。我永远记得，每个周五回去，抽屉里总有你放的200块钱，桌上总有小零食。那时我叛逆，不想回农村老家，总觉得亏欠爸爸，没好好告诉你我爱你。大概这就是父女之间的爱吧，你话不多，却永远满足我，甚至有点“溺爱”——妈妈觉得垃圾食品不好，你却会给我买，你们的爱就是这样有点矛盾又真实。每个周六早上，你都会带早餐过来，陪我一起吃，在家待一会儿就回去休息，大概中午或下午就走了。在我眼里，爸爸你就像身边那些好男生一样，我说什么你都顺着，从不反抗，连赶集时我闹着要这要那，你也都依我。现在想起这些能笑出来的事，都觉得很有意思，想起和爸爸的故事，不再有亏欠或害怕失去的感觉，就像在和爸爸聊天一样轻松。
从小到大，你用各种方式爱我，给钱、接纳我的叛逆，这种爱正是我想要的感情。但奇怪的是，我找对象时却不想找你这样的，因为觉得你和妈妈的感情里，你像“受害方”，妈妈像“强势方”。小时候总觉得要找个有点强势的，可回头才发现，爸爸你比妈妈聪明一百倍，真的很有本事。妈妈只会念叨，你才是真正聪明的人。你从小在村里种槟榔，槟榔很值钱，不然我们家不可能买房，妈妈能有钱出去打牌，很多都是你攒的钱。这个家是靠爸爸你存钱撑起来的，妈妈虽然也辛苦，但她赚的钱基本自己花了，你的钱全用在家庭和我跟弟弟身上。
我小学升初中时成绩不算好，爸爸你愿意花几万块找关系，后来妈妈找了外家的亲戚帮忙。你说他们不爱我吗？他们真的很爱我，爸爸愿意花钱，妈妈愿意找人脉，给我找好老师、托关系，没有父母是不爱自己孩子的。
回头看爸妈的这段感情，听妈妈说你们是在车站认识的。爸爸你年轻的时候二十出头，跟着姑姑当中巴车司机，妈妈当时好像是中巴车的售票员，所以认识了。妈妈说过件好笑的事：爸爸你天生头发就白了很多，跟奶奶一样，当时你们不算太熟，有点相亲的意思，你就把头发喷黑了，妈妈一直以为你头发是黑的，后来才知道是白的。你说他们之间没有爱情吗？这种朦胧的感觉不就是爱情的开始吗？
我出生时也有点小波折。我出生在冬天，海南的冬天也很冷，当时从村里到镇上有段距离，还没车，妈妈肚子疼得厉害要生了，后来借了邻居叔叔的车去镇上医院，还没到医院，我就在车上出生了。妈妈说，当时我肚子胀得很大，像进了很多空气，她在坐月子不能出门，外婆照顾她，是奶奶和姑姑她们找了个老医生，老医生说我可能没救了，还是开了中药，让她们每天带我去看。那时候是零几年，没什么汽车，大多靠走路，她们就抱着我走路去医院，姑姑她们也是爱我的，对吧？只是后来妈妈和姑姑她们关系有了隔阂，小时候总听她们劝妈妈不要赌博，我就有点不想接她们电话了。不代表她们不爱我，奶奶也是，现在我长大了，更想看清爸妈之间的爱情。
其实他们之间是有爱情的，只是很多爱随着时间慢慢变了，变成了彼此依靠感觉。以前我总觉得妈妈不好，现回头看看，妈妈真的很好，也觉得挺有意思的。
再说说妈妈。妈妈生我时才20岁出头，嫁到小农村，大概因为年轻，和爸爸还没磨合好，总吵架，但我没什么印象。记得有一次吵架后，妈妈想去海口打工，后来回来看我，见我在姑姑家喝学生奶粉，于心不忍，就回了这个家。弟弟没出生前，妈妈对我的爱其实更多，从小到大都是很多事都是她在做。
我们村很多人都以种槟榔、割橡胶为生，槟榔一年收一次，橡胶树是主要是每个月妈妈工作经济来源。妈妈凌晨一两点就要去割胶，早上七点左右回家，眯一会儿，九点又去收胶水，拿去卖，回来都十点到十一点了，一直重复这个模式。村里嫁到这儿的女人基本都这样，但现在想来，这份工作也蛮辛苦了：夜里工作，一个人在竹林里，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都不考虑危险吗？我现在都怕鬼，可妈妈当时就那么勇敢，真的很伟大。以前我总觉得妈妈爱玩，是因为我醒着的时候，她卖完胶水睡过觉，下午就去打牌了，所以觉得她怎么总爱玩呢？爸爸的工作是白天跑中巴，也很辛苦，全年无休，他们的辛苦都是为了这个家，爷爷奶奶在我有印象时就领退休金了，不工作了。我刚出生的时候是平房，我三岁时就开始盖别墅了，家里真的挺有钱，大概是靠槟榔、爷爷奶奶的退休金，还有爸妈一起工作赚的。其实幸福与金钱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的心往一处使。所以我很爱这个家。
小时候看爸爸和奶奶总爱吵架，但母子俩很有意思，嘴上骂着，心里却都爱着。小时候的故事真的挺好玩。妈妈一直夜里工作，白天有点时间就去打牌。我小时候就是妈妈的小跟屁虫，她在村里打牌到很晚，我怕她回家被爸爸骂，就站在旁边看着。在我看来，只要我和妈妈一起回家，爸爸就不会骂她，要是妈妈单独回，爸爸就会骂，他们就这模式，一直到我高中爸爸走后都这样。妈妈打牌的毛病可能一直都在，有时玩得挺大，但她也会承担后果。这事追究起来怪谁呢？怪爸爸太纵容妈妈？还是怪妈妈生了弟弟后好不容易觉得有了尊严，想享受快乐才不放手？妈妈也委屈啊，爸爸生病，她肯定不希望别人觉得自己嫁了个病人。
妈妈其实很要强，小时候她用海南话给我取小名，意思是“不好惹”，有点爱闹爱动的样子，她大概是不想让别人觉得我像爸爸这个“病人”一样安静，想让我在外人面前是不好惹的形象。现在看到妈妈这些，才知道她宁愿给别人看她爱玩爱闹形象，也不想看别人委屈，不想让人觉得她嫁了个生病的老公。但我想说，妈妈，你嫁的不是一个生病的老公，是一个非常非常爱你的老公，爱到你输了钱，他连房子都宁愿卖了替你还债；爱到你总去赌博，家里哥哥姐姐劝他离婚，他还是坚守着和你的感情。爸爸爱你，爱到外家需要种槟榔苗，他二话不说就去帮忙；爱到默默保护你。
小时候不理解爸爸长大后过年不愿回外家，现在才明白，他不是不想回，是生病后自卑，觉得自己不完整，给不了你太多，不想去你外家。妈妈，你爱的是一个处处包容你、为你着想、给你面子的爸爸。你赌博输了钱，拿爸爸的钱继续赌，爸爸也就说一句，还是默默攒钱养家，为什么？因为爸爸知道你为他付出过，知道你从没说过离婚。现在想想，你们的爱情很美好，我就是想让你知道，爸爸很爱你，他想在你面前做好形象，可生病和自卑让他做不到，他怕给不了你想要的。
妈妈你从来不爱说“我爱你”，爸爸也一样，你对爸爸的爱藏在行动里：爸爸从我有印象起的衣服、家里的家具布置，都是你买的、弄的，你的爱就在这些细节里。爸爸也是看到了，也想成为你想要的那种人，所以他对你的爱是放手，希望你幸福。爸爸走后，你说你们后来像兄妹，妈妈，我想告诉你，爸爸不是想当兄妹，是太爱你了，只要你幸福，哪怕当兄妹也愿意。所以后来你和一些叔叔说笑，爸爸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爱你，爱你的不离不弃，爱你生了我和弟弟这两个孩子。
说到这儿我都想哭了，你们的爱就是互相付出、互相包容。爸爸爱你年轻时义无反顾嫁过来，也在努力成为更好的男人，可后来他病了，住院时你还没生男孩，只带着我默默守护这个家，爸爸看到了你的付出，才更爱你。你嫁的不是懦弱的男人，是为家庭付出一切、骨子里有担当的男人。爸爸留给你的东西很多，买的房子和槟榔园是留给你的底气，不想你出去打工赚不了多少钱，爸爸做的很多事后来都成了我们的依靠、你的底气。
妈妈，爸爸很爱你，我现在才意识到，爸爸离开，可能一是不想再亏欠我们，怕连累我们；二是希望你幸福，以为他走了，你能找到幸福。可不管你怎么样，你永远没离开这个家，因为你爱爸爸，你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很多事不能只看表面，你们都不会表达，但不能说不爱，其实都爱。我真的很幸福，因为见过你们互相爱的样子。
小时候妈妈有时会懒，不想待在村里，就去县城太奶奶家放松，爸爸也会跟着去。在我印象里，你们有很多相爱的时光，小打小闹、互相亲吻，弟弟出生后吵架少了，对爱的表达也少了，更多的是平静。所以爱是真的，慢慢转变也是真的。妈妈，我想告诉你，爸爸真的很爱你，你嫁的是个伟大的男人，不是软弱无能的人，他太伟大了。但他想告诉你，他很爱你，可因为太爱，才会自卑。爸爸这辈子好像就跟你谈过恋爱，所以他真的很爱你，想在你面前表现得完美，可生病让他有了不勇敢的形象，他不想让你一直记得，所以选择离去。
爸爸，我站在妈妈的角度告诉你，妈妈从没觉得你是软弱无能的男人，你为家庭做的一切，妈妈心里都有你的位置，她在外人面前也会说你依然是她的老公，哪怕你走了。就像我以前以为妈妈不爱我一样，她其实很爱你，要是不爱，她怎么会不离开这个家呢？妈妈那么勇敢，连鬼都不怕，她真想做什么事，怎么会不敢？你们都很爱对方，才愿意守着这个家，你们一直在互相爱着。
妈妈上次还问我有没有梦到你，爸爸，有时间去妈妈梦里好不好？你是不是还带着自卑，怕妈妈见到你会怪你？妈妈说的每一句怪你的话，里面都藏着对你的爱。爸爸妈妈，你们都很爱对方，妈妈想你了，真的想你了。
爸爸，我们都很爱你，我和弟弟都爱你。我已经说过很多次我爱你了，弟弟也很爱你，直到现在，他还会让我用指甲戳他的脚背，我以前问过他为什么，他说你以前经常这样做。弟弟是男孩子，就像你一样，爱都藏在心里不说出来。所以我们一家人都很爱你，你别再自卑了，在我、弟弟和妈妈眼里，尤其是妈妈眼里，你一直是那个勇敢、想把一切做好的男人。你包容妈妈的孩子气、我的叛逆、很多事，可我们想告诉你，你不用这样包容，因为我们爱你，不需要你做得完美，我们不要你一直包容我们才爱你。爸爸，你不用做完美的爸爸，我们要的是真实的你，哪怕你生病时会说我们、骂我们，我们可能当下会生气，但还是会给你递水、送药、在家给你按摩，这都不影响我们爱你。
你不用觉得说出委屈就不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了，你后来选择离去，是不是怕给我们添麻烦？爸爸，不需要。我不想说“如果可以”这种话了，是你让我知道了什么是无条件的爱，你给我的底气，这辈子都在。爸爸，你的意义会一直存在，以后我会跟我的孩子讲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是顶天立地的“大男孩”，是受了委屈会选择包容我们、为我们付出很多却委屈自己的爸爸。妈妈也一样，你们都不善表达，所以我以前看不懂你们的感情，总觉得有很多事没说出来，可现在明白了，不说也是一种。
爸爸，还有句话我们一直想对你说：你从来没有让我们失望过，永远都没有。
我知道，你心里最想听到妈妈说的那句话是什么——她没有嫁错人。
我想替妈妈把这句话说出来：她真的没有嫁错人。
而我和弟弟，也因为有你这样的爸爸，永远都觉得骄傲。
爸爸，我还想对你说：不是因为你的离去，我们才懂得珍惜，才回忆起你的重要。不是的，在我们心里，你一直都是这样的——我们会因为你而骄傲，这份认知从来不是因为你离开了才明白，而是你本身就一直是如此。有些理解可能来得晚一点，需要我们慢慢去看透，但它早就在那里了，不是因为失去才突然懂得。
这些东西一直刻在我们心里，不然我肯定会埋怨你，可我从来没有过。不是因为你走了我才懂这些，是你本身的存在就值得被爱——被妈妈、弟弟、我，还有很多人爱。但我知道，你想要的从来不是太多人，只是我们这几个。
爸爸，我们爱你，就因为你是你，站在那里就值得我们爱，不是因为你为我们做了多少事、包容了多少，才换回来的爱。你永远是我和弟弟的骄傲，妈妈也从没看错人，她嫁给你，真的没有错。
我知道你最害怕的，是看到妈妈失望的表情，所以后来你们才没说太多话。但我想告诉你，妈妈从来没有对你失望过，一次都没有。她反而是常常对自己生气、对自己失望。你们的爱一直是互相的，她在你走后，从没说过一句埋怨你的话，没说过你为什么走得这么快，什么都没有。妈妈只是不会表达，真的不会。
爸爸，你知道吗？妈妈很爱你。如果不爱，她当时才三十五六岁，完全可以重新找个人嫁了。或许有不舍得我和弟弟的原因，但更多的，难道不是对你的爱吗？你要这样想啊。谁能束缚她呢？在我眼里，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女人，没人能绑住她。
所以你要相信，我们爱你，只因为你是你，和你做过什么没关系。她选择你，一定是因为你身上的闪光点，不是因为你的容忍。这些都是我心里清楚的，希望你别想太多。
我知道你最想听的还是那句“她没有对你失望”。这样好不好？下次我回家，亲口问妈妈，到时候你就像听到了一样，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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