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别听他的。”编号11坐在编号9旁边，声音比之前更阴冷，“黑色絮是‘它’的肠子，吃了会被缠上。”
编号9的手猛地顿住，勺子差点掉进碗里。布偶在我膝头动了动，右眼的眼球转向编号11，瞳孔里映出他裤袋里的雾丝——那雾丝正慢慢往编号9的碗里伸，像条黑色的蛇。
“规则二写了什么？”我问编号9，声音不大，却刚好盖过编号11的话。
编号9立刻翻手册，手指划过纸面：“‘黑色絮状物必须全部吃掉……’”
“那就吃。”我指了指他的碗，布偶的红色纽扣轻轻碰了碰我的手——那是编号3的提醒，也是他当初没得到的正确答案。
编号9咬了咬牙，舀起一勺带絮状物的糊塞进嘴里，眉头皱成一团，却没吐。编号11的脸扭曲了，裤袋里的雾丝缩了回去，沾在他的袖口上，留下一道黑色的印子。
下午两点五十分，我把一块棉花塞进编号9手里——是我枕头下剩下的，比他房间里的更软，能更好地隔音。“清洁时间，锁门，塞耳朵，听见金属摩擦声就躲衣柜，别碰黑布下的信封。”
他接过棉花，指了指自己的口袋——里面藏着个白色信封，是今早门缝里塞进来的，“手册夹的纸上写……”
“藏在衣柜的黑布后面，别藏枕头下。”我打断他，布偶的右眼看向卫生间的方向——铁皮桶里的槐花瓣开始发光，像在指引什么，“清洁时间后，把信封里的东西倒进铁皮桶。”
三点整，吸尘器的声音准时响起。这次的声音比之前更轻，像是被什么东西削弱了——我站在长椅上，看见一团黑雾从走廊尽头飘来，雾里的绿色竖瞳少了一只，剩下的那只盯着铁皮桶，满是忌惮。
黑雾在编号9的房门口停了十秒，金属摩擦声响起，接着是衣柜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我抱着布偶走过去，布偶的红色纽扣发烫，黑雾猛地缩了一下，像被烫到一样，转身往卫生间飘——铁皮桶里的槐花瓣正在燃烧，发出“滋滋”的声响，黑色的烟里，飘出半张编号8的手册碎片。
清洁时间结束时，编号9从房间里跑出来，手里攥着空信封，脸上沾着黑色灰烬：“信封里的……是半颗牙齿，和手册里写的一样，我倒进桶里后，花瓣烧得更旺了！”
我指了指槐树下的方向，他顺着我的手看过去——树根旁的小包裂开了条缝，里面透出微弱的光，比昨天更亮了些。布偶在我怀里轻轻颤抖，右眼的灰白色眼球里，映出无数个编号的影子：编号1的眼睛，编号2的皮肤，编号3的断指……
“明天，把铁皮桶里的灰烬撒在槐树根下。”我摸了摸布偶的头，红色纽扣不再发烫，反而有些凉，“那是打开通道的最后一步。”
编号9点点头，攥紧空信封往房间走。我坐在长椅上，低头看自己的手——指甲上的透明感正在消退，边缘开始出现灰白色的鳞片，和蝙蝠翅膀上的一模一样。布偶的缝线里，渗出一丝黑色液体，滴在地上，慢慢汇成一个“7”的形状——那是我最初的编号。
走廊里的电子钟开始倒转，从四点零五分跳到四点零四分，又跳到四点零三分。我知道，循环还没结束，但裂缝已经出现——编号8带着花瓣进了通道，编号9正在收集灰烬，下一个，或许就能彻底打破这该死的规则。
布偶的右眼突然亮了一下，我抬头看向窗外——老槐树上，又开了一朵新的槐花，在夜色里泛着淡黄色的光，像一盏小小的灯。
— — — 未完待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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