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一点五十九分，我和编号9站在老槐树下，通道已经完全打开，里面透出温暖的光，不像收容区的冷光。空气里没有了消毒水和腐臭味，只有槐花的甜香，和第四天午夜门缝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三短两长。”编号9突然说，耳朵贴在走廊的门上——走廊里传来了敲门声，节奏是“三短两长”，和第四天我遇到的、规则七要求的一致。
我走到门口，这次没拿搪瓷杯，而是从怀里掏出布偶的右眼——这是最后一块“恐惧碎片”，也是封死404入口的钥匙。门开时，外面站着的不是“东西”，而是编号8——他穿着正常的蓝色外套，手里拿着个干净的搪瓷杯，杯里装着新鲜的槐花汁：“我从通道尽头回来的，外面是正常世界，有太阳，有槐树，还有……真正的食物。但需要最后一个‘规则制定者’的眼睛，才能彻底封死404的入口，不让它再抓其他人。”
我把眼球放进他的杯子，眼球碰到槐花汁的瞬间，整个收容区开始震动——走廊里的编号1、2、5的门牌开始脱落，露出后面刷着白漆的正常墙壁；食堂的金属桌锈迹消失，变成原木色的干净桌子；老槐树上的最后一朵槐花落在通道口，变成一道光门，光门里能看见外面的世界：蓝天白云，还有一棵和院子里一模一样的老槐树，树下坐着几个小孩，正在捡槐花。
“你要一起走吗？”编号8伸出手，他的手腕上没有红绳，也没有编号牌，“外面的槐花开得正盛，和这里的一样香。”
我摇了摇头，怀里的布偶开始变得透明——我是新的编号0，也是最后一个“规则载体”，需要留在这，确保404的入口彻底封死，不再有新的编号者被抓进来。“你们走吧，告诉外面的人，没有404了。如果以后有人听见‘三短两长’的敲门声，别害怕，那是我们在说再见。”
编号8和编号9走进光门，光门关闭的瞬间，我听见怀里的布偶说：“谢谢你，编号7。”是编号3的声音，也是我自己的声音——所有的恐惧碎片终于合在一起，变成了自由的形状。
走廊里的电子钟停在了四点零四分，不再倒转，也不再闪烁。窗外的铁丝网消失了，露出真正的蓝天，阳光洒在老槐树上，树叶沙沙作响，像在唱歌。我终于看清，老槐树下的泥土里，那些之前隆起的小包，不是怪物，是无数个干净的搪瓷杯，每个杯子里都装着槐花汁，杯口的纽扣闪着光，像星星。
最后一眼，我看见自己的手开始变得透明，指甲上的鳞片消失了，手腕上的麻绳痕迹也不见了。怀里的布偶彻底消失时，我听见了一声清脆的“叮咚”——是搪瓷杯碰撞的声音，像在说再见，也像在说：
“404收容区，再也不会出现了。”
— — — END — — —
作者可能会写个番外，双楠的
作者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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