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在楼下站了半小时，直到马嘉祺家的灯熄灭，才驱车离开。
后视镜里，那扇窗的剪影像块烙铁，烫得他心口发慌——马嘉祺转身时踉跄的步伐，显然是旧伤复发了。
清晨七点，他提着早餐敲响马嘉祺的门，开门的却是宋亚轩。
少年穿着马嘉祺的灰色卫衣，袖子长到盖住指尖，看见他手里的保温桶，笑得纯澈：“刘耀文，你来得正好，祺祺还没醒呢。”
侧身让他进门时，刘耀文瞥见他脖颈上的红痕——是昨夜新添的，与马嘉祺的风格截然不同。
卧室门虚掩着，马嘉祺蜷缩在床上，额发被冷汗浸湿，眉头紧蹙。
刘耀文放轻脚步走近，看见他腰侧的睡衣被掀起，那道跆拳道护具磨出的旧疤泛着不正常的红。
“他昨晚疼得厉害，” 宋亚轩端着水杯进来，声音压得很低，“我给张医生打电话，他说可能是肌腱炎复发。”
他把药片塞进马嘉祺嘴里，指尖故意划过刘耀文的手背，带着凉意，“耀文哥（他刻意模仿马嘉祺的语气，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你说祺祺是不是很傻？明明腰不好，还要学什么跆拳道。”
马嘉祺突然哼唧一声，抓住刘耀文的手腕，喃喃道：“耀文……别让他们吵。” 指尖滚烫，烫得刘耀文心头发紧。
道馆的木质地板刚打过蜡，贺峻霖踩着白色道鞋，像只轻快的鸟儿掠过场地。
他穿白色道服，领口系着鲜艳的黄带，看见马嘉祺进来，眼睛亮得像星星：“嘉祺哥！你可算来了！”
马嘉祺扶着腰坐下，丹凤眼半阖：“今天怎么这么早？” 他昨天给贺峻霖发过消息，说今天可能来不了。
“我猜你会来呀。” 贺峻霖蹲在他面前，手里拿着活血化瘀的药膏，笑得一脸无辜，“张医生让我给你带的，他说你肯定又硬撑。”
他拧开盖子，指尖沾着药膏，轻轻按在马嘉祺的旧疤上，“嘉祺哥，你该好好休息的。”
马嘉祺抓住他的手：“别碰。”
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戒备——贺峻霖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小太阳”，笑起来能融化冰山，可马嘉祺总觉得，这阳光背后藏着什么。
“哟，这不是贺主播吗？” 严浩翔的声音突然响起，他穿着黑色道服，腰侧的银链晃得刺眼，身后跟着两个穿黑带的保镖，“怎么？也来学跆拳道？”
贺峻霖笑得更甜了，露出两颗小虎牙：“严总也来啦？我是陪嘉祺哥的。”
他往马嘉祺身边凑了凑，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动物，眼神却在严浩翔身上扫了圈——带着审视。
宋亚轩是中午来的，手里提着保温桶，径直走到马嘉祺身边：“祺祺，我给你炖了汤。”
他掀开盖子，浓郁的药味弥漫开来，“张医生说这个对肌腱炎好。”
刘耀文刚指导完一个小学员踢腿，回头就看见宋亚轩正喂马嘉祺喝汤，勺子碰到马嘉祺的嘴唇时，宋亚轩的指尖故意在他唇上蹭了蹭，眼神却瞟向刘耀文，带着炫耀。
“刘耀文，” 宋亚轩突然开口，声音甜得发腻，“你要不要也尝尝？祺祺以前总说，我炖的汤最好喝。”
他舀起一勺递过去，却在刘耀文伸手时，突然松手——汤洒在刘耀文的道服上，烫得他猛地缩回手。
“哎呀，对不起呀。” 宋亚轩笑得纯澈，眼里却没有歉意，“我不是故意的。”
马嘉祺皱了皱眉，推开宋亚轩的手：“亚轩，别闹。” 他拿起毛巾给刘耀文擦衣服，指尖碰到刘耀文烫红的手背时，轻声叫了句：“耀文，没事吧？”
这声“耀文”让宋亚轩的脸色瞬间沉了沉，却很快又扬起笑容：“祺祺就是偏心，以前我烫到手，你都没这么紧张。”
他拽住马嘉祺的胳膊，往自己怀里带，“走，我们去休息室，让刘耀文自己玩。”
严浩翔把刘耀文堵在器材室时，他正在缠手带。
黑色绷带在古铜色皮肤上绕出紧实的圈，严浩翔倚着门框，笑得意味深长：“体育生，你觉得你能护得了他多久？”
刘耀文抬眼，眼神冷得像冰：“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 严浩翔走近，欧式大双眼皮在阴影里泛着冷光，“祺祺是我先看上的，你不过是后来者。” 他突然挥拳打向刘耀文的侧脸，速度快得惊人。
刘耀文侧身躲开，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严浩翔闷哼一声：“严总，这里是道馆，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撒野？” 严浩翔笑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东西，不是你能碰的。”
他挣开手，整理着被弄皱的道服，“祺祺的肌腱炎，是去年为了给丁程鑫挡刀落下的，你以为他真的会为你冒险？”
刘耀文的心跳漏了半拍，刚想追问，就听见马嘉祺的声音：“耀文，该练腿法了。” 他站在门口，腰侧的旧疤透过道服隐约可见，丹凤眼扫过两人，带着警告。
贺峻霖是在休息时找到刘耀文的，他递过一瓶冰水，笑得一脸无害：“耀文哥，严总脾气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他坐在刘耀文身边，踢掉道鞋的动作带着少年气，“其实……我知道你是真心对嘉祺哥好的。”
刘耀文挑眉：“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呀。” 贺峻霖咬着吸管笑，眼神却飘向休息室的方向——宋亚轩正趴在马嘉祺的腿上，不知道在说什么，“就是觉得嘉祺哥挺难的，身边总围着些不怀好意的人。”
他突然凑近，声音压得很低，“比如宋亚轩，他去年把一个想追嘉祺哥的教练锁在器材室，关了整整一夜。”
刘耀文的瞳孔骤缩，贺峻霖却已经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去给嘉祺哥送水啦，耀文哥加油练哦！” 背影轻快得像只鸟，却在转身时，对着休息室的方向露出了抹意味深长的笑。
丁程鑫来的时候，道馆里正弥漫着诡异的平静。他穿着黑色风衣，径直走到马嘉祺面前：“祺祺，跟我走。”
马嘉祺抬头，丹凤眼冷得像冰：“丁程鑫，我说过别来烦我。”
“烦你？” 丁程鑫笑了，眼尾上挑的弧度像只发怒的狐狸，“我要是不烦你，你是不是就忘了自己是谁的人了？” 他拽住马嘉祺的手腕，往门外拖。
“放开他！” 刘耀文冲过去，挡在马嘉祺面前，古铜色皮肤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像头被激怒的狼。
“又是你？” 丁程鑫挑眉，“体育生，这里没你的事。” 他突然抬腿踢向刘耀文的腰侧，带着泰拳的狠劲。
刘耀文侧身躲开，正想反击，却被马嘉祺拽住胳膊。马嘉祺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耀文，别打。” 他转向丁程鑫，丹凤眼亮得惊人，“丁程鑫，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 丁程鑫笑了，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我想让你记起来，你以前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
“那是以前。” 马嘉祺的声音很轻，却像针一样扎在丁程鑫心上，“丁程鑫，我们早就结束了。”
送走丁程鑫，道馆里终于安静下来。刘耀文帮马嘉祺收拾东西，看见他腰侧的旧疤又红了，忍不住皱眉：“很疼？”
马嘉祺摇摇头，突然笑了：“耀文，谢谢你。” 他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墙，丹凤眼在夜色里亮得惊人，“其实……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刘耀文挨着他坐下，听他继续说：“我和丁程鑫是在孤儿院认识的，他以前很护着我，后来他被收养，就变了。” 马嘉祺的声音很轻，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宋亚轩是我邻居，他小时候总被欺负，我替他出过几次头，他就赖上我了。”
“严浩翔呢？” 刘耀文忍不住问。
马嘉祺笑了，眼尾红痣晃得人眼花：“他是我哥的朋友，以前总爱逗我，后来……就变成这样了。” 他突然转头，鼻尖几乎碰到刘耀文的下巴，“耀文，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
刘耀文的心跳漏了半拍，摇了摇头：“不会。”
马嘉祺笑了，突然倾身吻他——比前两次都深，带着淡淡的药味和雪松味。分开时，他的丹凤眼蒙上水汽，轻声叫他：“耀文。”
这声呼唤像钥匙，打开了刘耀文心里的某扇门。他伸手抱住马嘉祺，力道很紧，仿佛要把他揉进骨血里：“马嘉祺，别再硬撑了。”
马嘉祺靠在他怀里，轻轻“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像叹息。
宋亚轩躲在道馆外的树后，看着刘耀文把马嘉祺抱进车里，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掏出手机，给丁程鑫发了条消息：【丁哥，刘耀文抱祺祺了。】 又给严浩翔发了条：【严总，祺祺好像很喜欢刘耀文。】
做完这一切，他对着手机屏幕笑，眼神却冷得像冰。月光落在他身上，奶白卫衣泛着冷光，像个精致的玩偶，却藏着颗不安分的心。
车里，马嘉祺靠在刘耀文肩上，突然开口：“耀文，你会不会离开我？”
刘耀文握紧方向盘，声音很坚定：“不会。”
马嘉祺笑了，闭上眼，嘴角却微微上扬。他知道，这场游戏还没结束，但至少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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