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病房里的消毒水味就和窗外的雨气缠在了一起。
马嘉祺靠在床头,看着刘耀文趴在床边打盹,睫毛上还沾着熬夜的红血丝——这只小狼狗昨晚守了他一夜,手里还攥着那份被他“不小心”掉在地上的公司查封文件。
他伸出手,指尖刚要碰到刘耀文的头发,走廊里就传来贺峻霖踩着滑板的声音,轮子碾过积水的响动格外刺耳。
“嘉祺哥!丁程鑫养父的账户被曝光了!记者都堵在他工作室楼下呢!” 贺峻霖举着手机冲进来,黄色卫衣上的水珠甩了一地,屏幕上的新闻标题红得刺眼。
马嘉祺的丹凤眼瞬间睁大,猛地坐直身子,腰侧的纱布被牵扯得发紧,他却像是没感觉到疼,一把抓住贺峻霖的手腕:“峻霖,这是你做的?我不是让你别乱来吗?” 他的声音带着惊慌,指尖用力到发白,“丁程鑫会恨死我的!”
贺峻霖被他问得一愣,棒棒糖从嘴里滚出来:“不是你让宋亚轩……” “我什么时候让你们做这种事了?” 马嘉祺突然拔高声音,丹凤眼蒙上水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只是让亚轩查查账户信息,没让你们捅给记者啊!” 他转向刚醒的刘耀文,声音带着哭腔,“耀文,你看他们,怎么能这么不听话?”
刘耀文揉着眼睛坐起来,看着马嘉祺泛红的眼角,再看看贺峻霖手足无措的样子,眉头瞬间皱紧:“贺峻霖,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他把马嘉祺往怀里带了带,“祺祺别生气,我去跟丁程鑫解释。”
马嘉祺靠在他肩上,听着贺峻霖在旁边小声辩解,嘴角却悄悄勾起一抹笑——这颗棋子虽然偶尔脱线,倒是越来越会办事了。
病房门被推开时,宋亚轩正拎着早餐走进来,奶白卫衣上沾着泥点,看见贺峻霖就皱起眉:“你怎么在这?”
他把保温桶往桌上一放,动作带着不易察觉的敌意,“嘉祺哥还没吃饭呢。”
马嘉祺适时地拍拍宋亚轩的手背,声音软得像棉花:“亚轩别凶峻霖,他也是好意。”
他拿起一个包子递到宋亚轩嘴边,指尖却在对方手背上快速敲了三下——那是在问“丁程鑫那边有没有动静”。宋亚轩咬包子的动作顿了顿,回敲了两下——“他在往这边来”。
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丁程鑫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酒红衬衫皱得像团抹布,手里攥着份报纸,头版照片正是他养父在瑞士银行的账户信息。
“马嘉祺!”
他把报纸砸在地上,声音里的怒意几乎要烧起来,“你非要赶尽杀绝吗?”
马嘉祺从刘耀文怀里探出头,丹凤眼睁得圆圆的,像是被吓到了:“阿程,你在说什么?我看不懂……” 他捡起报纸,手指划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眉头皱得紧紧的,“这是什么呀?跟你养父有什么关系?”
“别装了!”
丁程鑫拽住他的手腕就往外拖,“贺峻霖都告诉我了,是你让宋亚轩查的账户!”
马嘉祺被拽得踉跄了一下,腰侧的纱布立刻渗出片红,他痛呼一声,眼泪瞬间涌出来:“阿程!你弄疼我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哭声带着颤抖,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小时候你抢我的面包我都没怪你,你现在怎么能这么对我?”
这句话像根针,狠狠扎在丁程鑫心上,他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马嘉祺却在这时突然反手抓住他的胳膊,眼神里的水汽瞬间蒸发,只剩下冰冷的锋芒:“丁程鑫,你养父转移慈善款的时候,可没想过会有今天吧?”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火灾那天,他锁死安全通道的样子,我到现在都记得。”
丁程鑫的瞳孔骤缩,马嘉祺已经松开手,重新跌回刘耀文怀里,蜷起身子瑟瑟发抖:“耀文,我好怕……阿程他疯了……”
刘耀文立刻挡在他身前,一拳砸在丁程鑫脸上:“你他妈对祺祺做什么?” 两人扭打在一起时,马嘉祺靠在床头,看着丁程鑫被按在地上,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快得像错觉。
他抬起头,对着冲进来的护士哭喊道:“护士姐姐!他们打架!” 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谁也看不出他才是这场混战的始作俑者。
张真源进来换药时,病房里刚被护士收拾干净。刘耀文在给马嘉祺削苹果,丁程鑫坐在角落捂着脸,贺峻霖和宋亚轩在互相瞪视。
医生的指尖刚碰到纱布,就听见马嘉祺轻声说:“张医生,消防车的油箱修好了吗?” 张真源的动作顿了顿,镜片后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过:“马先生在说胡话。”
“是吗?”
马嘉祺转过头,笑得一脸无辜,丹凤眼弯成月牙,“可我梦见那天的火了,烧得好旺啊,消防车来的时候,油箱一直在漏油呢。”
他拿起刘耀文递过来的苹果,咬了一口,声音清脆,“张医生,你说那油是怎么漏的呢?” 张真源没说话,只是加快了换药的速度,马嘉祺却像是没看见他紧绷的侧脸,继续笑眯眯地说:“我还梦见你给我们带的糖了,橘子味的,可甜了。”
他突然凑近,呼吸拂过张真源的耳畔,“就像你往院长的药里加糖精时那么甜。”
张真源的手猛地一抖,镊子掉在托盘里发出刺耳的响声,马嘉祺却已经坐直身子,对刘耀文笑道:“耀文,张医生的技术真好,一点都不疼。”
仿佛刚才那个语气冰冷的人只是幻觉。
严浩翔踹开病房门时,张真源刚收拾好器械。
男人穿着黑色西装,袖口沾着血迹,手里攥着把匕首,眼神里的暴怒几乎要溢出来:“马嘉祺!我妈在ICU抢救,你满意了?”
他把一份病危通知书砸在马嘉祺脸上,“贺峻霖换的降压药,是不是你指使的?” 马嘉祺被砸得偏过头,脸上立刻红了一片,他却没顾得上揉,只是睁大眼睛看着严浩翔,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浩翔,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连阿姨生病都不知道……”
他的声音带着怯意,“昨天你来看我,我还跟你说要好好照顾阿姨呢,你忘了吗?”
严浩翔被他问得一愣,随即冷笑:“别装了!贺峻霖都招了!” 他上前一步就要抓马嘉祺
刘耀文立刻挡在中间,一拳砸在他脸上:“你敢动他试试!”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严浩翔的匕首掉在地上,滑到马嘉祺脚边,他弯腰去捡,手指刚碰到刀柄,就被宋亚轩按住手。
“祺祺,危险!” 宋亚轩笑得纯澈,指尖却在他手背上用力掐了下——那是在说“我已经安排好人了”。
马嘉祺抬起头,对着宋亚轩笑了笑,眼神干净得像从未算计过任何人,然后突然尖叫起来:“啊!刀!” 他的叫声刺破空气,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
严浩翔趁着刘耀文分神的瞬间,一把推开他,扑向马嘉祺,却在靠近的瞬间被宋亚轩绊倒,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正好压在那把匕首上,刀刃划破了他的胳膊,鲜血立刻涌出来。
“浩翔!”
马嘉祺的声音带着惊慌,却在严浩翔抬头看他的瞬间,对着他弯了弯眼睛,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得逞的冰冷。
警察冲进来时,马嘉祺正靠在刘耀文怀里发抖,脸上还带着被通知书砸出的红印,看起来可怜极了。
严浩翔捂着流血的胳膊被按在地上,嘴里还在嘶吼:“他是装的!马嘉祺是装的!”
丁程鑫坐在角落,眼神空洞地看着地面,贺峻霖咬着棒棒糖,眼神复杂地瞟着马嘉祺,宋亚轩紧紧抓着马嘉祺的手,像是在宣示主权,张真源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刘耀文挡在马嘉祺身前,警惕地看着周围的警察,生怕有人伤害到怀里的人。
马嘉祺看着这混乱的一切,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他知道严浩翔说的是真的,可谁会信呢?他们都只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那个柔弱、无辜、需要人保护的马嘉祺。
就像丁程鑫宁愿相信小时候分面包的情谊,也不愿承认他养父的罪行;刘耀文宁愿相信眼前的眼泪,也不愿怀疑公司查封的真相
贺峻霖宁愿相信自己是在做好事,也不愿承认被当成了棋子;宋亚轩宁愿相信自己的保护是必要的,也不愿看清被操控的事实;张真源宁愿相信是自己记错了,也不愿面对火灾那天的真相。
警察要带严浩翔走时,他突然转过头,死死盯着马嘉祺:“你到底想干什么?”
马嘉祺从刘耀文怀里探出头,对着他笑了笑,声音软得像棉花,却带着淬毒的锋芒:“浩翔,我只是想让大家都好好的呀。”
他的丹凤眼在警灯的红光里亮得惊人,“就像小时候,我们一起在孤儿院的草坪上晒太阳那样。” 严浩翔的瞳孔骤缩,他突然明白了,马嘉祺要的从来不是报复,是把所有人都拖回那个充满谎言和痛苦的过去,让他们永远困在他织的网里,永远逃不掉。
病房门关上的瞬间,马嘉祺靠在刘耀文怀里,听着外面渐远的警笛声,轻轻叹了口气。
这场戏演得太久,他都快忘了真实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可那又怎样呢?从火灾那天起,他就没有回头路了。
院长锁死的安全通道,张真源堵住的消防车,丁程鑫养父转移的慈善款,严浩翔父亲签下的豆腐渣工程合同……他们都欠着孤儿院那些被烧死的孩子一条命,现在,该轮到他们还债了。
刘耀文摸了摸他的头发,声音温柔:“祺祺别怕,有我在。”
马嘉祺抬起头,对着他笑了笑,丹凤眼蒙上水汽,看起来又变回了那个需要人保护的模样。他知道,这只小狼狗还会继续保护他,就像宋亚轩会继续替他做脏事,贺峻霖会继续帮他查信息,张真源会继续守住秘密,丁程鑫会继续在愧疚里挣扎,严浩翔会继续活在愤怒里。
他们都会被困在这场名为“马嘉祺”的梦里,永远醒不过来。
雨还在下,敲在窗户上,像无数个未说出口的秘密。
马嘉祺闭上眼睛,感受着刘耀文温暖的怀抱,嘴角的笑一点点加深。
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新的剧本,新的表演。
而他,会继续戴着这副温柔的假面,直到把所有欠账都讨回来的那一天。
毕竟,最锋利的刀,从来都藏在最温柔的刀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