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跨进久违的校园，贺久铭被人从后面追上。

许暻迟蹿到他面前，笑脸嘻嘻地，“久儿，今天来这么早啊。”

许是太早了，路上都没几个人。

贺久铭看到是他，恍惚了一下，随即笑骂道，“少贫嘴。”他朝许暻迟胸口轻锤了一下。

昔日好哥们中就属他与自己最要好，即使多年后分隔两地，他们也没断过联系。

“最近咋样？你爸还生气呢。”许暻迟打趣着问他。

贺久铭真不记得自己这个时候又怎么招惹他爸了，他还没说话，视线却撇到了前面的某个身影。

“我先走了！”贺久铭落下这句话就大步向前，徒留许暻迟一人在原地，“怎么了这是…”

林柚赶着路，被轻拍拍左肩，他蓦地回头看向来人，“贺久铭？”

“好早啊。” 贺久铭装模作样地打招呼。

“嗯。” 林柚冲他摆摆手，脚下速度很快。他看到贺久铭漫不经心的样子，忍不住提醒道，“其实不早了，还有四分钟。”

“？” 贺久铭低头瞅手表，才发现他对高二作息时间的记忆都淡化了，好像确实不早了。

久违的上学的感觉现在才涌上心头，他忍不住抓了把林柚，拉着他撒腿就跑，“还不快跑？”

林柚今天的确是起晚了，此刻也是真有点急了，跟着贺久铭后头跑。许暻迟远远地看见贺久铭跑了，也撒腿向里面冲。

三人就这么滑稽地跑进了教室。

…

贺久铭觉得好笑又好气，他坐在位置上，平复着呼吸，然后轻踢了脚前面的许暻迟，“怎么不提醒我时间。”

许暻迟对着他拱手，“我以为你想试试迟到。”

这也是个神人。

贺久铭不理他，转头看向了林柚的位置。

贺久铭坐在林柚斜后方的两个位置，在他那里，只能盯到林柚的后脑勺和小半面侧脸。

林柚桌上摊着习题册，但人坐着没动，明显是刚刚跑喘了缓劲呢。贺久铭啧了一声，幽怨地踢了下许暻迟凳脚。

班主任是数学老师，此时才堪堪抵达。

下午第一课，就是他的数学习题课。

贺久铭转着笔，脑中不断回忆着相关知识。他大学就学的数学相关，思维能力还在，倒也还能做得八九不离十。

课程一节节过去，贺久铭又清醒地体会到了一中的强度。所幸他不笨，基础还可以，讲的大都能听懂。

写完了题就放空一下大脑，贺久铭想到了自己和林柚，他们未来是同一所大学。贺久铭想到这里就紧了下心，默默告诫自己现在不可学习懈怠，免得破坏原本的轨迹。

下课时间，许暻迟就转头和贺久铭说着什么。贺久铭听着，却时不时往林柚那儿撇，引得许暻迟频频回头看。

“你干什么？”

“你在看林柚？”

“很明显？”

贺久铭抿了口水，淡淡问道。

“超绝不经意。”许暻迟嗤笑，又想到什么补充道，“你今天拉着人跑，什么时候你俩关系这么好了？”

“你猜。”贺久铭敷衍地笑了声，然后伸手在书包里扒拉着。然后，他就去找林柚了。

“橘子糖，请你吃。”

贺久铭俯身贴近桌面，直面林柚。语调却懒洋洋的，带着少年特有的清爽，尾音像羽毛慢慢扫过林柚的耳廓。

林柚低头看他递来的东西： 淡橙色的包装，隐约能看到里面圆滚滚的糖果，袋口扎着一条小小的金色丝带，像一份迷你礼物。

林柚感觉很惊喜，笑得眉眼弯弯，像是很喜欢。贺久铭看着他，看他笑得漏出两颗小虎牙。

林柚逐渐对贺久铭感到亲切，也愿意和他分享。

“等一下。”林柚对贺久铭说，让他先别走。 然后从桌子小心拿出了一瓶牛奶，玻璃的。

“这个给你喝。”林柚笑得腼腆，贺久铭也不忍心拒绝他，伸手接了过来。

满瓶的牛奶很有分量，捧在手里微微发坠，玻璃的凉和液体的重量让人莫名安心。

林柚不忘补充道，“是今天带来的，但也不要留着放太久。”

贺久铭就这样，捧着林柚送的的玻璃瓶牛奶，光明正大地回来了，敞亮地向所有人展示林柚的好。

贺久铭把牛奶放在桌子上看了会儿，想了想还是没舍得喝，又轻轻地放回了桌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