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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北蛮第一城

北域龙兴

当最后一块城砖被夯实在墙垛顶端时,整个北域的风似乎都为这座骤然拔地而起的巨城停顿了一瞬。

  城墙以当地特有的青黑色玄武岩为骨,外层包裹着掺了糯米汁的夯土,再砌上打磨得方方正正的灰砖,从地基到垛口足有三丈六尺高——站在墙下仰头望去,砖缝间的白灰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整面墙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脊背横亘在荒原之上,连绵近十里。墙体最厚处达两丈,即便三辆马车并排也能在墙顶的马道上通行,每隔五十步便有一座向外突出的马面,与主墙形成犄角之势,将任何试图攀爬的敌人都暴露在交叉防御之下。

  这般规模足以容下十万人聚居:城内以南北走向的主街为轴,两侧分支出十二条横街,将城区划为二十四个坊区。坊内既有供平民居住的土坯房群落,也有预留的粮仓、铁匠铺、集市空地,甚至在城中心辟出了能容纳千人的校场——单是主街就宽达六丈,即便车马并行也毫不拥挤,足见规划时便将十万人的起居、劳作、集散都纳入了考量。

  南北两门是整座城的咽喉。南门面朝南方的河谷平原,门楣上悬着“北蛮门”三个铁铸大字,门扉是用整根百年松木拼接而成,外层裹着半寸厚的熟铁,铆钉如拳头般大小,密密麻麻嵌在门板上,关门时两扇门相撞的闷响能传至三里外。北门正对荒原深处,取名“镇域门”,门轴处加了三层青铜轴套,更显厚重,门下深挖丈余的壕沟,平日里架着可升降的铁索吊桥,桥面铺着防滑的铁皮,边缘还铸着倒刺。

  两座门楼皆是三层楼阁样式,飞檐翘角上挂着铜铃,风过时叮咚作响,却掩不住楼体里暗藏的杀机。

  炮台沿门楼两侧的墙顶一字排开,共设十二座。每座炮台都用整块青石雕琢成凹槽状,槽底铺着厚厚的防火毡,炮口斜指四十五度角,口径足有两尺宽——里头架着柳飞改良过的抛石炮,填装的石弹轻则五十斤,重则百斤,射程能覆盖城外半里地,炮身两侧还刻着加固的铁环,必要时可拴上铁链固定,免得发射时的后坐力震裂城砖。

  强弩堡藏在门楼中层的箭楼里,外观与普通阁楼无异,实则墙面开着三层菱形射孔,每层十二个,孔外覆着可滑动的铁皮挡板。堡内架着十二架“擘张弩”,弩身由桑木与牛角拼接,弓弦是数股牛筋拧成,射程比寻常强弩远出三成,箭簇淬过当地的“冰棱草”汁液,中者皮肉会迅速僵硬。守弩的士兵伏在堡内的木榻上,透过射孔能清晰锁定城下五十步内的任何动静,挡板一滑,弩箭便能带着破空锐响直扑目标。

  瞭望台则立在门楼最高层,是座四方尖顶的木楼,四壁嵌着打磨透亮的水晶片——这是柳飞让人从南方运来的稀罕物,能聚光望远。台内竖着一根三丈高的木杆,顶端挂着红白两色信号旗,台下架着铜制的“地听”,贴在地面能听见三里外马蹄踏地的震动。值守的瞭望兵日夜轮值,站在台口极目远眺,能望见南方河谷的炊烟,也能捕捉到荒原尽头卷起的尘烟,稍有异动便会摇动旗帜,消息半个时辰内就能传遍全城。

  城外五公里处的新墙,像是主城伸出的一条钢铁臂膀,将整片聚居地揽入怀中。这道墙与主城用同批玄武岩砌筑,高度、厚度分毫不差,只是走向随地形弯折,在荒原上划出一道更大的弧线。墙顶的马道照样能容车马通行,马面、垛口的间距与主城如出一辙,远远望去,两道巨墙一内一外,如同套在北蛮土地上的双层铠甲,阳光下泛着青黑的冷光,连呼啸的北风撞在墙上,都似要被撞碎成细碎的呜咽。

  新墙的正门朝南,恰与主城的北蛮门形成呼应。门楣上,“北蛮第一城”五个鎏金大字足有一人高,笔画刚硬如刀劈斧凿,在荒原的背景下格外刺目——这是柳飞让人用熔化的铜水浇筑后,再鎏上金箔,风吹日晒也难掩其锋芒。而厚重的城门板上,左右各刻着一个斗大的“磐”字,铁笔勾勒的笔画里嵌着细小的铁钉,远看如同一道道裂纹,却偏生透着“磐石”般的稳劲。门板照样裹着熟铁,关门时与门框的咬合严丝合缝,门轴转动的声响比主城更沉,像是在宣告:这里不是飘摇的帐篷,是扎进土里的根。

  墙下的护城河,是这道防线的点睛之笔。三丈宽的河面波光粼粼,水深足有三丈,河底铺着尖棱的碎石,岸边用条石垒砌,坡岸陡峭如削。河水引自南方河谷,通过暗渠日夜奔流,清冽得能看见水底游弋的小鱼,却在平静下藏着杀机——河中央每隔十丈便竖着一根半露水面的铁桩,桩顶淬了防锈的油脂,水面下还缠着锋利的铁网,任是水性再好的人,也难从河里悄无声息地靠近。这河从东头的山涧蜿蜒到西头的洼地,曲曲折折如一条银蛇,将新墙半圈起来,阳光下河面泛着冷光,与青黑的城墙相映,更显肃杀。

  城墙落成的那个秋天,北蛮的土地像是被老天爷格外眷顾。柳飞推广的耐寒麦种在坡地上结出饱满的麦穗,河谷边试种的土豆挖出来时堆成小山,连往年只能收三成的黍子,今年也压弯了秸秆。田埂上,人们挥着镰刀的手停不下来,脱粒的木枷撞在石臼里,发出此起彼伏的闷响,场院里的粮堆一天高过一天,连孩子们都提着小篮子,在收割后的地里捡拾遗漏的麦穗,脸上是北蛮人久违的、带着踏实的笑。

  丰收的消息像风一样传遍周边。那些常年在荒原上迁徙、挨冻受饿的小部落,看着柳飞的领地有城墙挡风、有粮仓囤粮,再看看自己破烂的帐篷和半饥的族人,终于放下犹豫。先是离得最近的黑石部,带着全部老小跑了三天三夜赶来;接着是擅长鞣制皮革的白狼部,赶着几十头牛羊归顺;不到半年,大小二十多个部落陆续加入,北蛮的人口像滚雪球般从两千猛涨到五万多——城里的坊区渐渐住满,新墙内也搭起了成片的帐篷,连主街的集市都从日出开到了日落,叫卖声、马蹄声、孩童的嬉闹声,把往日沉寂的荒原搅得热热闹闹。

  可人多了,麻烦也跟着来。有争抢水源的,有偷拿农具的,甚至有小部落的旧怨在城里爆发冲突。柳飞看着巡城士兵报上来的册子,眉头越皱越紧——是时候立规矩了。

  庆功晚会设在主城中心的校场。篝火堆烧得比人还高,火星子溅到夜空里,与稀疏的星子混在一起。五万人里,能挤进校场的足有数千,剩下的人就在坊区、街头围坐着,听着校场传来的动静。柳飞站在临时搭起的高台上,火光映着他的脸,声音透过十几个传声筒(他改良的木筒,能放大声音)传遍全城:

  “今天庆城成,庆丰收,但更要定规矩。从今晚起,三条铁律,人人遵守。”

  第一,凡入北蛮者,皆为族人。每家按人口分田:成年男女各得二十亩,孩童半份,田界用石桩标定,谁种谁收。官府统一发农具——铁犁、镰刀按户配给,损坏可换;每家再分一头牛或两头羊,年底产崽,留一头归己,余者交公,算做来年的种畜。

  第二,献计策者,重赏。不管是种粮的新法子,还是造工具的巧思,或是守城的妙计,只要有用,当即赏粮百石、田五十亩;若能让北蛮人衣食更足、城墙更固,赏格再加一倍,子孙可继承这份奖赏。

  第三,背叛者,必杀。若有人私通外敌、泄露城防,或是卷走粮草、煽动叛乱,无论亲疏,无论逃到天涯海角,北蛮的铁骑必追到底。到时候,不仅本人要伏法,其家人也不得再受北蛮庇护——这话出口时,柳飞的声音冷得像城墙的玄武岩,校场里的篝火似乎都暗了暗。

  话音落时,先是片刻的寂静,随即爆发出山呼般的应和。那些分到田地的族人攥紧了拳头,有巧思的工匠眼里闪着光,而心里藏着歪念的人,在这声“必杀”里,悄悄低下了头。

  站在城外望这城,是青黑巨墙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威严;走进城里看这城,是纵横街巷里涌动的烟火气。当第一缕冬阳越过北门的瞭望台,照在南门内挑着担子的货郎身上时,谁都明白,这座城不仅是北域人抵御风雪与外敌的屏障,更是柳飞用按劳分配的铁则、先进工具的巧思,在这片土地上扎下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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